“村长叔先坐下歇会儿吧!”
“等良才把饭菜端过来,就可以吃了。”
瑞书看了身旁的姐姐一眼,不着痕迹地拉了拉她的手。
“我跟姐姐就不陪您了,先回房去,把先生布置的功课做完。”
不等两个小家伙转过身,余建才便一把将人拽住,往自己的身前拉了拉。
“急什么呀!”
“你们两个小屁孩子,才多大一点儿?先生能布置什么功课?”
他满不在乎地说着,大手紧紧地攥住瑞书的手臂。
“依我看,写不写都不要紧。”
“现在这个时候,什么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你们两个知道不?”
他的目光在瑞书和瑞诗的脸上徘徊,状似爱怜地在瑞书粉嫩白皙的脸蛋上,用力地捏了一下子。
小家伙微微皱了下眉,十分确信自己的脸,肯定被村长叔给掐出印子来了。
自从他们和娘亲在一起生活之后,都多久没有人,这样掐过他的脸蛋了?
瑞书甚至有些不太记得了。
他忍着疼,试图把胳膊从余村长的手里抽出来,却有些徒劳无功。
就算他喝过灵泉水,改善过体质,力气更是比许多孩子要大几分。
可真正跟一个,长年在地里劳作的成年男子相比,还是有些逊色的。
“村长叔?!”
就连宅子里的下人们都知道,他们上学回来,应该先完成功课,再做其他的事。
怎么到了村长叔这里,一切都反过来了?
“有句话,叫吃饭皇帝大。你们听说过没有?”
“你们夫子,难道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叮嘱你们吗?”
余建才板着脸,不住地说教着。
看着两个孩子,在他的一番训诫下,都不再开口反驳。
他不禁满意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今天,他特意把两个孩子留在他跟前,就是要看看每天后厨送过来的饭食,是什么样的。
虽说这几天,每每到了饭点,顾家的下人们便会准时的送过来两菜一汤,看起来有荤有素,十分可口。
可他就是想要看看,顾家的小主子,跟他这个客人吃的到底是不是一个样。
他还没有忘记,曾经在顾家的宴席上,吃过多少美味呢。
“你们几个都还愣着干什么?”
“你们家小主子,今天就跟着我一起,在前院吃完了饭再回房去。”
余建才一句话,便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还不快去灶屋,把你们主子的饭食都端过来。”
“难不成......这么一点小事,也要我亲自动手啊!”
他像是一个,实打实关心孩子们的长辈,不仅亲自过问他们的学业。
眼下,还要跟他们一起共进晚餐。
顾周氏看了两位小主子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转过身,吩咐外面候着的小丫鬟。
看着小丫鬟快步朝着灶屋奔去,她也不确定,那丫头到底有没有领会她刚才的意思。
“大小姐回来了!”
“大小姐回来了!”
随着一声声的高呼,从大门的方向传来,顾周氏的双眼“腾”的一亮。
苍天啊!大地呀!
老天爷总算是听见她的心声了吧!
大小姐回府了?他们心心念念的大小姐,真的回来了?!
“快!小少爷,小小姐,大小姐回府了,你们的娘亲回来了!”
一时间,屋子里所有的下人,几乎都喜不自禁,眉开眼笑起来。
余建才刚刚端起茶盏的手,在空中彻底定格,嘴巴微微地张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谁回来了?
好端端的,那位冷面又厉害的顾娘子,居然从外地回到县城了?
她不是应该在府城办事吗?
当初,他听顾恒的意思,似乎顾娘子要远行去别的城池。
怎么会......突然间,又跑回来了呢?
他慌里慌张地放下茶盏,不自然地扯了扯衣角,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院门口。
夏末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洒在长廊上,在木质的雕花栏杆上投下点点光影。
顾千兰抬手拂开垂落的花枝,月白色的素色裙摆,扫过青石板上飘落的点点花瓣,脚步轻盈得像是踩在云端的仙子。
廊下两个新来的扫洒丫头,手里还攥着扫帚,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宅子真正的主人——传说中的顾娘子。
一直到那抹清丽绝俗的身影,走到面前。
两人才像是猛然想起什么,慌忙福了福身子行了一礼。
看着抬脚走进前院的女主子,其中一个丫鬟拉了拉身旁还在发呆的同伴。
“刚刚那位,就是咱们的主子?顾大小姐吗?”
“好像......九天仙子下凡一样!真美啊!”
小丫鬟喃喃地说道,看着消失在转角处的大小姐,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顾千兰听着小丫鬟说的话,微微地勾了勾嘴角。
她抬手轻轻地抚上自己的脸颊,原本的半张面具,已经还给了那个姓莫的。
今天回到顾家的她,连面纱都不曾戴,完完全全就是用她原本的样子,面对家中的所有人。
也包括那位赖着不走的——余村长。
“大小姐!您回来就太好了。”
“您是不知道,那位余村长在咱们府上,真是......过足了大老爷的瘾啊!”
江管事亦步亦趋地跟在顾千兰的身后,嘴里快速地说起余村长,这些天来在顾家的所作所为。
听说那位叫月禾的姑娘,现在竟被折磨得下不了床,顾千兰不禁顿住脚步。
“请大夫过去看过了吗?”
“她毕竟不是我们府里的丫鬟,只能算是你们临时雇来的。”
“万一......她被余村长打得厉害了,在我们这儿出点什么事情......”
对于那些胡搅蛮缠的人,到底有多不讲理,她也算是领教过了的。
虽说那个月禾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说到底,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就连当朝的律法,都并没有判定她的死罪。
她又何必拿有色眼光,去看待那个姑娘?
说起来,她也不过是另外一个,可怜的女子罢了。
“是......大小姐说得是,小的这就请大夫过府给她瞧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