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答应了,让阮莘放心,他会去用项目书和周天赫继续交涉。
既然接了池司瑾的电话,选择继续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阮莘必须要绝对小心谨慎才行。
她一回到办公室,先是给池珩非了电话,说明自己晚上有手术,因为是复工之后第一台,想重视一下,所以可能不能按时回家了。
其实阮莘把话说完之后,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池珩非的控制欲她不是没有体会过,她也怕他一个不高兴,直接帮她把医院的工作辞掉。
但没想到,电话那边,池珩非没多说什么就同意了。
大概是这段时间阮莘表现好,哄得他还算开心,池珩非在电话里语气平和:“结束之后给我打电话,无论多晚,我来接。”
“好,我知道了。”阮莘自然答应,顺带着叮嘱他,“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池珩非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后,阮莘先是退掉手机上通讯软件的账号,然后在电脑上重新登录。
她给池司瑾发了消息:我晚上有一台手术,会在医院留到很晚。我手机开不了机了,接不了电话,你来了医院之后直接给我发消息吧。
池司瑾回复得很快,似乎已经在回程路上了:好。
阮莘问他:你大概什么时候落地?
池司瑾没什么防备心地直接把航班页面的截图发给了阮莘。
阮莘点开扫了一眼,同样毫不走心地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
文字讯息分辨不出人的真实语气,池司瑾不知道阮莘的真实想法,看见这条消息后忽然真切地有了一种,自己已经成家,而小家里正有人期盼自己归来的感觉,心里难免触动。
他回了一句:想马上见到你。
阮莘面无表情敲上一句:我也是。
敷衍完池司瑾,阮莘清除消息记录,开始处理一天堆积起来的工作。
她算了一下池司瑾大概会到医院的时间,差不多提前半个小时去手术室那边转了一圈,拍了两张照片。
她登陆手机上的通讯软件,把照片给池珩非发过去:要开始了,紧张。
池珩非像是一直守着手机一样,很快回复:加油。
然后他又发来一张照片,阮莘点开,认出那是池珩非的办公室。
阮莘看了一眼时间:还没回家吗?
池珩非回:陪你。
阮莘打下一行:不说了,结束叫你。
池珩非回:好。
阮莘扫了一眼池珩非的回复,退掉账号,关掉手机,保险起见,她又去到了更衣室里,把手机锁进了自己的柜子里。
做完这一切后,阮莘回到办公室里,等待池司瑾的到来。
才刚坐下没多久,池司瑾就给她发来了消息:我下飞机了。
医院虽然在市中心,但夜里这边却并不怎么堵车,阮莘预估池司瑾大概二十多分钟就能赶到。
她回复:好,我在地下车库接你,我的办公室不是原来那间了,怕你找不到。
那边池司瑾急匆匆地回复:我很快,等我。
阮莘:别急,注意安全。
池司瑾没有再回复,或许已经踏上了来到医院的路。
阮莘静静看了一会两人聊天界面,然后锁上电脑屏幕,又在办公室里坐了十分钟左右,才乘电梯下到地下车库去。
晚上气温还是有点冷的,尤其是在地下车库里,空气里都似乎泛着阴湿的气息。
阮莘体感有点凉,但能够忍受,就懒得再上楼拿衣服了。
池司瑾到的比她预想的快很多,不过十分钟出头就把车开进了医院的地下车库,不知道一路上闯了多少红灯。
池司瑾一下跑车就看见了阮莘。
他穿着一件质感很好的黑色风衣,风尘仆仆,眼底发红,大步上前来,一句话没说,就把阮莘用力抱紧了怀里。
这一趟下来,池司瑾看着瘦了,也稳重了。
风衣的面料容易带上寒气,阮莘被冰的颤抖了一下,池司瑾立刻察觉到了,松开她,揉了下她冰凉的手。
他皱起眉:“怎么穿这么少?”
然后他二话不说脱下风衣给阮莘披上,来回看着她:“伤到哪了?给我看看?”
阮莘却摇了摇头,小声说:“都已经养得差不多了。”
池司瑾有点急了:“所以是伤到哪了?严不严重?快,我看看。”
阮莘被他问生气了似的,有些不开心似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握住他的手,往自己小腹上按了下。
“在这呢,现在脱衣服给你看?”
被阮莘这么一说,池司瑾才冷静下来,也发觉刚才自己话里的不妥了。
他现在已经习惯和阮莘低头,并不会再觉得别扭:“对不起,阮莘,我太着急了,一知道你受伤,我脑子里就一片空白。”
池司瑾说完,又隔着衣服摸了下她,动作很轻,怕碰疼了她似的:“怎么会伤到这?这是怎么回事?”
阮莘本来想等池司瑾来了之后,带他去楼上的办公室,但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忍不到等电梯回去了。
阮莘瞥了一眼池司瑾身后的车:“车上说。”
池司瑾立刻说好,攥着阮莘的手就不肯放开,带她一起上了车。
池司瑾开了车里的暖风,看着她,轻声问:“现在好点了吗?”
阮莘点点头。
池司瑾没有再逼问,他怕事情比他想的复杂,逼急了阮莘会让她更难受,于是只耐心等着阮莘给他一个答案。
犹豫了一会,阮莘咬了下嘴唇,面露为难地缓缓卷起自己的衣服,露出小腹那一块雪肤。
以及那上面有些狰狞的两条明显还很新的伤疤。
池司瑾瞳孔猛地缩紧了,那一看就是刀伤。
他心头止不住地发着颤,开口时声线很轻,怕吓着阮莘似的:“......是谁?”
阮莘垂着眼,慢慢把衣服放下去:“是方霖如。”
“方霖如?”池司瑾皱起眉,“池珩非未婚妻?”
“嗯。”再回想起来,阮莘声音仍有些发抖,“她把我当成了勾引池珩非的第三者,想找人......杀了我。”
听完阮莘的话,池司瑾呼吸一窒,只觉得一股怒气瞬间直冲上脑,烧得他眼眶发烫,太阳穴也突突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