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雪原的黎明被冰雾笼罩,老牧民巴图尔呵出白气,牵着牦牛走向草场。马蹄突然在冻土上打滑,他俯身查看时,瞳孔猛地收缩——冰层下竟蜿蜒着蛛网状的幽绿纹路,形状与传说中的噬月纹如出一辙。可当他揉了揉眼睛再看,那些痕迹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几粒闪烁的银蓝冰晶,像是某种警告。
与此同时,长安占星阁的铜铃无风自动,沈星遥猛地从星图前抬头。龙纹星纹笔在羊皮纸上划出凌乱的弧线,占卜卷轴上的卦象如破碎的镜面般龟裂。“不对劲...”她按住发烫的龙纹胎记,窗外的流萤群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它们组成的曼陀罗图案中,几缕幽绿丝线正在疯狂撕扯银蓝光芒。
深夜的哈尔沁村,八岁的小卓玛在睡梦中突然坐起。她的眼睛蒙上一层诡异的幽绿,稚嫩的嗓音哼出古老的诅咒歌谣:“星陨月蚀,古神苏醒,曼陀罗的根,要饮尽信仰的血...”第二天清晨,母亲发现女儿枕边散落着水晶状的花瓣,而小卓玛眨着清澈的眼睛,完全不记得昨夜的事。
阿依娜的兽骨图腾在祭坛发出刺耳的悲鸣,北疆巫女猛地睁开眼睛。冰蓝色的灵力注入图腾的瞬间,她看到了骇人的画面——雪原下,被沈清辞净化的土地正在被某种力量重新腐蚀,那些纯净的冰晶里,隐约浮现出噬月纹的轮廓。“长安!出事了!”她将传讯符抛向天空,符文在夜空中炸成冰蓝色的警示图腾。
萧云舟在星月祠擦拭流萤短剑,剑鞘上的星砂突然疯狂流转,拼凑出一株染着幽绿边缘的曼陀罗。曼陀罗印记在他掌心灼痛,少年踉跄着扶住神龛,却见供奉的烛火突然变成幽绿色。“前辈...”他低声呢喃,话音未落,万千流萤从神像中涌出,凝聚成江挽月愤怒的虚影。
“竟敢动我的花!”少女的星砂长枪直指北方,赤瞳中燃烧着偏执的火焰。她的星砂裙摆剧烈翻涌,所过之处,地面的噬月纹痕迹发出凄厉的惨叫。但当她试图追踪那股腐蚀力量时,虚影却突然变得透明——古神残念似乎找到了克制她残念的方法,每一次对抗,都在加速她的消散。
暗处,幽绿瞳孔的流浪猫蹲坐在冰窟裂缝旁,爪子下压着的灰雾核心正在膨胀。它望着雪原上蔓延的噬月纹,喉咙里发出阴冷的呼噜声。当第一株染着幽绿边缘的曼陀罗破土而出,猫爪轻轻一挥,更多的水晶状藤蔓从地底钻出,它们缠绕在正常的曼陀罗花茎上,看似共生,实则在汲取信仰之力。
“姐姐,帮我!”江挽月的虚影突然冲进占星阁,拽着沈星遥的手腕就往外跑。龙纹星纹笔在空中划出防御阵图,却被那些幽绿丝线轻易穿透。占星少女望着占卜卷轴上完全被污染的卦象,终于明白古神残念的阴谋——它们借着孩子们的梦境,将诅咒歌谣混入信仰,就像蛀虫啃食梁柱般,从内部瓦解守护大阵。
萧凛在演武场教导新守护者时,流萤剑突然发出龙吟。赤色龙纹与剑身上的星砂图案同时亮起,却在触及幽绿气息的瞬间黯淡下去。少年望着远处长安城的方向,那里的守护大阵银蓝光芒正在肉眼可见地减弱,而在光芒最薄弱处,水晶状的噬月纹正在缓缓编织成网。
极北冰窟深处,水晶棺少女的镜面泛起涟漪,镜中倒映着长安城的混乱。她漆黑的瞳孔泛起兴奋的光芒,指尖抚过镜面裂缝,那里生长出的噬月纹藤蔓已经触碰到了江挽月的残念。“多完美的养料...”她轻声呢喃,镜中的银蓝光芒被血色逐渐吞噬,而在现实世界,第一朵完全水晶化的曼陀罗花正在雪原绽放,花蕊中,幽绿瞳孔正凝视着南方的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