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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云封要出差的消息,是在三天后说的。

那天下午他刚处理完沈父的初步证据链,带着一身风尘回到公寓楼下,蓝归笙正抱着念安在小区花园里晒太阳。小家伙穿着红色的连体衣,像颗圆滚滚的小苹果,看见他来,立刻伸着胳膊要抱抱。

“要去多久?”蓝归笙接过他脱下的西装外套,指尖不经意触到他衬衫上的褶皱,那是连日奔波留下的痕迹。

“最多一周。”薄云封把念安举过头顶,惹得小家伙咯咯直笑,“去邻市查沈父当年转移资产的账户,那边有个老会计愿意开口。”

蓝归笙哦了一声,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这些天跟着他一点点拼凑真相,那些沉在水底的阴谋像水草般缠得人喘不过气,可只要待在他身边,听着他沉稳的声音,就觉得再难的坎也能过去。她忽然抬头,眼里闪着点试探的光:“我能跟你一起去吗?念安可以让张阿姨带两天,或者……”

话没说完,怀里的念安忽然打了个喷嚏,小脑袋往她颈窝里缩了缩,脸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蓝归笙心里一紧,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滚烫。

“念安!”她脸色骤变,薄云封也立刻把孩子接过来,掌心贴上那片灼热的温度,眉头瞬间拧紧。

去医院的路上,念安一直哼哼唧唧地哭,小脸红得像要烧起来。医生说是病毒性感冒引起的高烧,需要留院观察。蓝归笙守在病床边,一夜没合眼,直到天亮时念安的体温降了些,才靠在椅背上打了个盹。

薄云封处理完公司的急事赶过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她趴在床边,头发乱糟糟的,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握着念安的手却始终没松。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她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安静得让人心疼。

“我不走了。”他走过去,声音放得很轻,“让阿周带队去。”

蓝归笙猛地睁开眼,眼底还有些迷蒙,反应过来后立刻摇头:“不行,那个老会计只认你。”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强打起精神,“念安这边有我,你放心去。”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她打断他,指尖轻轻拂过念安汗湿的额发,“快去收拾东西吧,别耽误了正事。”

薄云封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他蹲下身,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24小时开机。”

“知道了。”她笑了笑,想让他放心,嘴角却没什么力气扬起。

薄云封走的时候,念安还在睡。蓝归笙站在病房门口送他,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心里空落落的,像被剜去了一块。

接下来的两天,念安的高烧反复,蓝归笙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白天喂药、物理降温,晚上抱着孩子在病房里来回走,累得站着都能睡着。偶尔闲下来,会拿出手机想给薄云封发消息,又怕打扰他办事,编辑了半天的文字最终还是删了。

他倒是每天都会打来电话,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却总先问念安的情况。“烧退了吗?有没有闹人?”“让护士多照看些,你别熬坏了。”“等我回来带你们去吃念安喜欢的草莓蛋糕。”

听着他的声音,蓝归笙就觉得力气又回来了。直到第三天晚上,念安终于退了烧,沉沉睡去,她才靠在床边,长长地舒了口气。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以为是薄云封的消息,点开却愣住了。

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家灯光暧昧的西餐厅,薄云封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是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女人正仰头笑着,手搭在桌沿,距离他很近,姿态亲昵。而薄云封……他侧着头,看不清表情,却没有推开她的意思。

照片的角度像是偷拍的,画面有些模糊,可薄云封的侧脸轮廓,她绝不会认错。

蓝归笙的手指猛地收紧,手机差点从手里滑落。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疼得她喘不过气。

她知道自己不该乱想。薄云封不是那种人,他去邻市是为了查父亲的案子,或许只是工作应酬,或许那个女人是知情人……可道理她都懂,眼睛却像被照片上的画面钉住了,移不开。

那个女人笑得多开心啊,而薄云封,他是不是也觉得轻松?没有她和念安在身边,没有这些沉重的过去,他是不是就能活得自在些?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还是那个陌生号码,这次发来了一行字:“有些人,不是你能留得住的。”

蓝归笙盯着那行字,指尖冰凉。她忽然想起这些年,薄云封身边不是没有过示好的女人,商场上的逢场作戏也听过不少,可她从未在意过。可这张照片,像根毒刺,猝不及防扎进心里最软的地方。

念安在梦里哼唧了一声,她立刻回神,压下翻涌的情绪,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小家伙咂了咂嘴,又安稳睡去。

她不能乱。念安还病着,爸爸的案子还没查清,她不能因为一张莫名其妙的照片就慌了阵脚。

可心里那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不安,却像潮水般涌了上来。她点开和薄云封的聊天框,输入又删除,反复几次,最终只发了三个字:“你忙吗?”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直到凌晨,手机才震动起来,是薄云封的电话。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才按下接听键,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喂?”

“刚结束,抱歉没看到消息。”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背景里似乎有风声,“念安怎么样了?”

“好多了,已经不烧了。”她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手机壳,“你……那边顺利吗?”

“嗯,老会计松口了,拿到些关键证据。”他似乎笑了笑,声音里有了点轻松,“再过两天就能回去了。”

“哦。”她应了一声,想问照片的事,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如果他想说,自然会说。如果不想说,她问了,又能改变什么?

“怎么了?声音听起来不太对。”薄云封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没什么。”蓝归笙吸了吸鼻子,把脸埋进念安的发间,闻着孩子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就是有点累。你早点休息吧,长途开车小心点。”

“好。”他沉默了几秒,又说,“归笙,等我回去。”

那三个字,像带着温度,轻轻落在她心上。她嗯了一声,匆匆挂了电话。

窗外的天快亮了,病房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蓝归笙看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眼眶发热,才慢慢删掉。

她告诉自己,要相信他。

可心里那道裂痕,却像被雨水泡过的伤口,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