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采用航海日志节选与场景闪回相结合的形式,展现十年间的精彩片段)
航海日志节选 - 离港第3年,南太平洋某无名环礁
“……今日抵达一片翡翠般环绕的环礁,海水清澈见底,珊瑚丛生,色彩斑斓如同仙境。孩子们欢呼着跳入浅滩,与温顺的鲨鱼幼崽和五彩鱼儿共游。赛花竟与当地土着酋长比赛投掷鱼叉,以微弱优势胜出,赢得一串黑珍珠项链,得意非凡。玉弦则带着女眷们采集了大量罕见的贝壳与珊瑚,言说日后要制成屏风。此地风光绝美,然淡水稀缺,不宜久留,补充椰子后即行离开。明日航向,西偏南,目标:传说中的‘长白云之乡’(新西兰)……”
场景闪回:
“爹爹!快看!我抓到一只这么大的螃蟹!”小儿子(周嘉敏所生)举着一只比他脸还大的椰子蟹,踉踉跄跄地在沙滩上奔跑,那螃蟹挥舞着巨钳,吓得侍女们尖叫躲避。
“慢点!别夹着手!”陆明笑着喊道,转头看见折赛花正和一位皮肤黝黑、只围着草裙的酋长,站在齐腰深的海水里,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面,猛地将鱼叉掷出,水花四溅。周围围观的土着和周人船员都屏息凝神。
“中了!”随着酋长一声怪叫,他叉起一条不小的鱼。
折赛花不甘示弱,看准时机,手臂猛地发力,鱼叉如闪电般射出!
“噗!”精准命中一条更大的!
“哈哈哈!承让承让!”折赛花抹了把脸上的海水,豪爽大笑。那酋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也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痛快地解下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递给她。符玉弦在一旁无奈地摇头,眼中却带着笑意。
航海日志节选 - 离港第5年,印度次大陆,科钦港
“……深入天竺古国,此地香料堆积如山,人群摩肩接踵,宗教氛围浓厚。参观当地神庙,神像雕刻繁复,舞女姿态曼妙。嘉敏对香料市场流连忘返,几乎将随身携带的玻璃珠换购一空,购得大量胡椒、豆蔻、肉桂。然此地气候湿热,疫病流行,幸赖李大夫医术高明,用随身药材救治数名染病船员及当地贫民,引来无数感激目光。与当地学者交流数学与天文,其‘零’之概念与精妙计算令人惊叹,已命人抄录相关典籍。另,此地‘咖喱’料理风味独特,虽辣,却让人欲罢不能,孩子们初尝涕泪交加,如今已无辣不欢……”
场景闪回:
科钦喧嚣的市场上,周嘉敏像个快乐的精灵,穿梭在各个香料摊位之间。她拿起一颗黑胡椒闻了闻,又捏起一撮藏红花仔细观看,与摊主用半生不熟的梵语夹杂着手势讨价还价。
“这个……多少?”她指着一袋豆蔻。
摊主伸出五个手指。
周嘉敏摇摇头,掏出三颗玻璃珠。
摊主眼睛一亮,但又故作犹豫。
最终,周嘉敏用五颗玻璃珠换来了满满一袋上等豆蔻和一小包藏红花,得意地冲身后的侍女眨眨眼。
不远处,陆明和一位包着头的印度学者坐在树荫下,面前铺着沙盘,正在用树枝演算着什么。学者画下一个奇特的符号(“0”),陆明眼中闪过明悟的光芒,连连点头。
航海日志节选 - 离港第7年,阿拉伯半岛,马斯喀特
“……抵达阿拉伯商贾云集之港口,满眼皆是白袍长须。此地干旱少雨,建筑多为土石,别具风情。与阿拉伯商人交易,彼等对瓷器、丝绸需求极大,尤其喜爱我们的‘清凉油’(薄荷脑制品),视若珍宝。换得大量乳香、没药、极品珍珠以及数箱记载有代数、医学、星象知识的羊皮卷。受邀至酋长帐中,体验‘手抓饭’,学着用手将米饭与羊肉混合送入口中,颇需技巧,孩子们弄得满脸饭粒,惹人发笑。玉弦与当地贵族妇女交流,对其面纱与服饰颇感兴趣……”
场景闪回:
华丽的阿拉伯帐篷内,陆明一家学着主人的样子,盘腿坐在华丽的地毯上。面前摆着巨大的银盘,盛满了香气扑鼻的羊肉饭。
陆明笨拙地用右手抓了一小撮饭,混合着羊肉,试图塞进嘴里,结果米粒掉了一身。
旁边的二儿子更惨,直接用手在盘子里搅和,弄得满手满脸都是油和饭粒,还乐呵呵的。
周嘉敏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油乎乎的手,小声对符玉弦抱怨:“母亲,这……这怎么吃啊……”
符玉弦倒是适应得快,优雅地捏起一小团,从容送入口中,对女儿笑了笑:“入乡随俗,别有风味。”
帐外,萧绰正与一位蒙着面纱的阿拉伯贵族女子通过通译交谈,那女子掀开面纱一角,向她展示精美的妆容和首饰,萧绰也回赠了一支精美的玉簪。
航海日志节选 - 离港第9年,地中海,威尼斯
“……水城威尼斯,果然名不虚传,贡多拉穿梭于水道之间,教堂钟声悠扬。此地商贾精明无比,对远东货物趋之若鹜,尤其酷爱茶叶,称之为‘东方神叶’。然其玻璃制造术亦有独到之处(虽远逊于我朝),以其‘水晶玻璃’交换我们的‘透明平板玻璃’,各取所需。受邀参观总督府,其壁画与雕塑尽显欧罗巴艺术之精粹。花蕊夫人于此诗兴大发,连日创作不断。偶遇几位自称来自‘文艺复兴’之学者,对其探讨人体与自然之风气印象深刻,虽与理学相悖,却亦有可取之处。此地即将举行盛大狂欢节,嘉敏已迫不及待要去选购面具与华服……”
场景闪回:
威尼斯圣马可广场,人头攒动,狂欢节的气氛热烈。周嘉敏穿着一身融合了东方元素的华丽长裙,脸上戴着精致的羽毛面具,兴奋地在一个个面具摊位前流连。她拿起一个金色的太阳神面具戴在脸上,转身问陆明:“夫君,好看吗?”
陆明笑着点头,自己也随手拿起一个简单的黑色半脸面具。
旁边,花蕊夫人站在叹息桥边,看着桥下穿梭的贡多拉和两岸古老的建筑,手持炭笔和小本,飞快地记录着灵感。几个穿着体面的威尼斯商人围在符玉弦和萧绰身边,热情地介绍着当地的蕾丝和丝绸(试图与东方的丝绸比较),言语间充满了对东方财富的羡慕与渴望。
**航海日志节选 - 离港第10年,南大西洋,归途**
“……十年光阴,弹指一挥。足迹遍及四海,见识了万千风物,品尝了百味人生。孩子们在风浪中成长,已能熟练协助航行,辨识星图;夫人们亦在旅途中找到了各自的乐趣与寄托。‘桃源庄’已成为我们在新大陆温暖的家,与当地土人相处融洽,田园丰茂。然,树高千丈,叶落归根。忽闻陛下励精图治,大周愈发强盛,科学院又有诸多新突破……思乡之情,油然而生。遂决定,结束此番环游,启程返航。目标,东方!……”
*场景闪回:*
“希望号”航行在平静的南大西洋上。夕阳将天空和海面染成一片金红。
已经成长为英俊少年和俏丽少女的孩子们,正围在陆明身边,听他讲解一张最新的、标注了他们十年航线的世界地图。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了最初的懵懂,充满了见识与自信。
折赛花在指导几个年轻护卫练习剑术,动作依旧干净利落。
萧绰和周嘉敏在甲板上下棋(陆明教的国际象棋,已在船上流行)。
符玉弦和花蕊夫人坐在一旁,翻看着厚厚几大本旅行笔记和画册,里面贴满了各地的植物标本、风景素描和文字记录。
陆明放下手中的日志笔,走到船头,望着东方那海天一色的方向,目光深邃。十年的旅程,积累了无数的记忆、知识与宝藏(包括各种作物种子、技术资料、典籍、奇珍异宝),也让他对那个遥远的故乡,生出了更深的眷恋。
“是该……回去了。”他轻声自语,海风吹拂着他已略带风霜,却更显沉稳睿智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