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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全国各地恐怖民间故事 > 第936章 地牢洞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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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公洞的凉气还残留在衣袖间,我们已踏上寻找地牢洞的路途。作为当地人口中藏在骨头缝里的洞,地牢洞的踪迹比斋公洞更隐蔽。从石板沟深处的斋公洞下来,原本就崎岖的山路彻底没了章法,像是被巨斧胡乱劈砍过的山壁间,硬生生挤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径。脚下的枯枝败叶积了半尺厚,踩上去的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像是每一步都在叩问山林的隐秘,又像是无数细碎的声音在回应。

两侧的树木愈发高大茂密,松、柏、栎树交错生长,枝桠纠缠着伸向天空,将阳光切割成零碎的光斑,洒在布满青苔的石头上。同行的老周是本地人,年轻时当过护林员,他攥着一把柴刀在前开路,刀刃劈断挡路的荆棘时发出声,惊得几只山雀扑棱棱飞起,撞在枝叶上落下几片枯叶。再走三百米左拐,那片山坳就是老辈人说的鬼招手老周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到了那儿,说话都得轻点。

果然,拐进山坳的瞬间,山林的喧嚣骤然消失。风像是被无形的屏障阻隔在外,连树叶的沙沙声都变得遥远,只剩下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声格外真切。潮湿的气息裹着腐叶和泥土的腥气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裹紧了外套。地面渐渐变得湿滑,每一步都要试探着落下,生怕踩进暗藏的泥坑。前行百余步后,视线里出现了成片的怪石,这些花岗岩经过常年风雨侵蚀,形态各异得令人心惊:有的像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獠牙般的石笋直指天空;有的像蜷缩的巨人,头颅低垂着,仿佛在诉说无尽的悲凉;更有一块巨石形似被捆绑的人,四肢扭曲,石面上的青苔像是凝固的血迹,给这片山林镀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

老周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看那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道绝壁如刀削斧劈般矗立在眼前,灰褐色的岩壁直插云霄,壁上稀疏地挂着几丛耐旱的灌木,在风中微微摇曳。而在绝壁底部的阴影里,隐约可见一个洞口,被数十块奇形怪状的大石遮挡着,粗看之下与岩壁浑然一体,若不是老周指引,绝难发现。那些石头大小不一,最大的足有碾盘那么大,最小的也有圆桌般尺寸,相互交错堆叠,像是大自然的随意排布,却又在关键处形成遮挡,透着几分刻意的伪装。

走近后才发现,石头表面大多覆盖着厚厚的青苔,湿漉漉的青苔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暗绿色的光泽,像是蒙着一层诡异的面纱。几块石头的缝隙间,竟有细小的藤蔓钻出,墨绿色的藤蔓上长着细小的尖刺,老周提醒我们:蛇缠藤,有它的地方,说明潮气重,可能有蛇虫出没。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目光扫过石缝时,总觉得黑暗中藏着什么东西,正悄然注视着我们。

要抵达洞口,必须穿过这片石阵。老周在前探路,每一步都踩在石头的凹陷处,柴刀拄在地上保持平衡。我紧随其后,目光紧盯着他的脚印,突然脚下一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慌乱中抓住了一根石缝里的藤蔓,才勉强稳住身形。手心传来刺痛,抬手一看,被蛇缠藤的尖刺划开了几道血痕,渗出血珠瞬间就被潮气濡湿。小心点,这些石头看着稳固,底下说不定是空的,老周回头叮嘱,以前有猎户追猎物,踩空掉进去过,好半天才爬上来。

艰难跋涉十余分钟后,我们终于站在了洞口前。这是一个菱形的洞口,高不足70厘米,宽约1.2米,边缘的岩石参差不齐,像是被硬生生凿开的。洞口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与山坳里的潮湿截然不同,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凉,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腐臭。我蹲下身,借着阳光向洞内望去,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将光线彻底吞噬,只能隐约听到洞内传来的水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老周点燃一支烟,烟雾飘向洞口时,竟被一股无形的吸力拉进洞内,瞬间消失不见。这洞是往下走的,像个漏斗,老周吸了口烟,眼神凝重,进去后紧跟着我,千万别乱摸乱碰。

我深吸一口气,猫着腰钻进洞口。刚一进入,一股混杂着腐臭、潮湿和霉味的气息便直冲鼻腔,呛得我忍不住咳嗽起来。老周打开强光手电筒,光柱在黑暗中射出一道笔直的光,却只能照亮前方三四米的距离,更远处的黑暗像是活物般,不断地吞噬着光线。洞内的空间比想象中狭窄,两侧的岩壁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岩石的缝隙滴落下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洞内回荡,形成诡异的回响,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心上。

我伸手扶了一把岩壁,触手之处冰凉粗糙,厚厚的青苔滑腻腻的,像是覆盖着一层腐烂的皮肤,让人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老周的声音压低了许多:别碰岩壁,有些地方有钟乳石,一碰就掉,砸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赶紧收回手,目光紧盯着脚下。地面凹凸不平,布满了碎石和泥泞,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踩空掉进未知的缝隙。

往前走了约二十米,山洞突然变得宽敞起来,高度升至三米有余,宽度也能容纳三四人并行,但压抑感却愈发强烈。与其他山洞不同,这里的地势明显向下倾斜,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深入地下深渊。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四周,岩壁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有的像是指甲抓挠的痕迹,有的则像是利器砍击的印记,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老周突然停住脚步,用手电筒照向地面:看这个。光柱下,一块暗红色的印记嵌在岩石上,形状像是人的手掌,虽然历经多年,颜色依旧清晰可辨。这是血渍,渗进石头里了,老周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老辈人说,这是当年人质留下的。

黑暗中,我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除了自己的呼吸声、脚步声和滴水声,还能听到远处传来隐约的水声,像是暗河在流动。突然,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声,我吓得浑身一僵,手电筒的光柱瞬间扫了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别慌,可能是老鼠或者蝙蝠,老周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手心也满是冷汗,这洞深处有暗河,常年有水,吸引了不少小动物。话虽如此,我却总觉得那声音不像是小动物发出的,更像是某种东西在草丛中蠕动,那种不确定性让恐惧如藤蔓般缠绕住心脏,头皮一阵发麻,背上早已被冷汗湿透。

越往下走,温度越低,空气中的腐臭气息也愈发浓烈。手电筒的光线开始摇曳不定,电池似乎受到低温影响,亮度渐渐减弱。老周提议:再往前走一段就返程,电池撑不了多久了。我点头同意,此刻心中的恐惧已经盖过了好奇。就在这时,前方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像是石头滚落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微弱的回音。我们两人同时僵在原地,手电筒的光柱死死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气都不敢喘。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我们,让我浑身汗毛倒竖,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

走,返程!老周低喝一声,转身就往回走。我紧随其后,脚步慌乱中差点摔倒,脑海里全是刚才的响声,生怕有什么东西从黑暗中追出来。等钻出洞口的那一刻,感受到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我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双腿发软地瘫坐在石头上,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老周也靠在岩壁上,拿出水壶喝了一口水,脸色苍白:这洞比我年轻时来的时候,更邪乎了。

下山后,我们径直去了村里的老支书家。老支书王德顺今年七十九岁,是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也是为数不多知道地牢洞历史的人。听说我们去了地牢洞,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凝重,他让老伴泡了壶热茶,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缓缓打开了话匣子。

那不是个洞,是个吃人的魔窟啊。老人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解放前,这石板沟一带是黑风寨土匪的地盘,寨主叫刘黑七,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那地牢洞,就是他们关押人质的地方,多少无辜百姓死在里头。

老人抿了口热茶,眼神飘向远处的山林,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景象。刘黑七手下有三十多个土匪,个个手里有枪,还有刀斧。他们不光抢钱财,还抓壮丁当土匪,抓妇女糟蹋,抓老人孩子索要赎金。要是赎金凑不齐,就把人关在地牢洞里,直到饿死、冻死,或者被蛇虫咬死。

据老人讲,地牢洞深处有一条暗河,河水是从山外的溪流渗进来的,常年冰冷刺骨。土匪们在暗河旁边铺了些干草,就把人质关在那里,手脚都用铁链锁住,只能蜷缩着身子。洞内潮湿得厉害,墙壁上不断滴水,人质的衣服从来都是湿的,冬天的时候,很多人都被冻掉了手指脚趾。我爹当年有个拜把子兄弟,叫李老实,就是被土匪抓了去,老人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家穷,凑不齐赎金,被关了半个月。等土匪良心发现,把他拖出来的时候,人已经不成样子了,手脚都冻黑了,身上爬满了蛆虫,救回来没三天就走了。

更让人心惊的是洞内的蛇虫。由于潮湿阴暗,洞内藏着不少毒蛇和毒虫,最常见的是蝮蛇和蜈蚣。土匪们根本不管人质的死活,有时候毒蛇爬进人质的怀里,把人咬伤了,也没人管。有一年夏天,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被抓进洞,半夜被毒蛇咬了大腿,疼得直哭,哭声在洞里回荡,土匪们却在洞口喝酒吃肉,假装没听见。第二天早上,姑娘就没了气息,土匪们直接把她的尸体扔进了暗河,喂了鱼。

老人还讲了一个关于年轻母亲的故事,这个故事在村里流传了几十年。那是1946年的冬天,有个叫王桂英的媳妇,刚生了孩子没半年,就被土匪抓了去,因为她男人是村里的保长,土匪要一百块大洋的赎金。王桂英被抓的时候,孩子还在哺乳期,她哭着求土匪把孩子也带上,怕孩子没人喂奶饿死。土匪们觉得孩子是个累赘,一开始不同意,后来看王桂英哭得厉害,才不耐烦地把孩子抱上。

母子俩被关进地牢洞后,王桂英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单薄的衣服裹着孩子。洞里冰冷刺骨,她就把孩子贴在胸口,用体温温暖孩子。由于没有食物和水,她的奶水很快就干了,孩子饿得哇哇大哭,哭声在幽深的洞里格外凄惨。王桂英看着孩子奄奄一息的样子,心如刀绞,她咬破自己的手指,把鲜血喂给孩子,可那点血根本不够。我奶奶当年去给土匪送过一次粮食,路过洞口的时候,就听见洞里有孩子的哭声,还有女人的抽泣声,老人说,我奶奶想给点吃的,被土匪一脚踹开,还骂她多管闲事。

第七天的时候,王桂英的男人终于凑齐了赎金,把人赎了出来。可当他走进洞里,看到的却是一幕让他痛不欲生的景象:王桂英紧紧抱着孩子,身体已经冻得僵硬,而孩子早已没了气息,小脸青紫,嘴角还沾着母亲的血迹。王桂英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从那以后,王桂英就疯了,天天抱着个布娃娃,在山脚下喊孩子的名字,喊了三年,最后掉进河里淹死了。老人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那地牢洞,就是个催命符啊,进去的人,十有八九都没能活着出来。

太阳渐渐西沉,将山林染成了暗红色。我们告别了老支书,踏上了返程的路。回头望去,那片藏着地牢洞的山林在暮色中愈发神秘,洞口的阴影像是一张巨大的嘴,吞噬着阳光,也吞噬着无数人的生命和希望。那些被关押在地牢洞中的冤魂,那些在黑暗中挣扎的生命,那些绝望的哭喊和嘶吼,似乎都被封存在了那片黑暗之中,随着山间的风,向每一个靠近的人,诉说着那段不堪回首的黑暗历史。而那的滴水声,或许就是冤魂们永远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