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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全国各地恐怖民间故事 > 第937章 恩施篾匠斩鬼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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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三十年的初秋,鄂西恩施的山雾比往年更浓了些。下木坝这处依山傍水的村落,藏在武陵山脉的褶皱里,进出全靠一条绕着清江河的羊肠小道。村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有挑着篾匠担子路过的匠人,无论男女老少,村民们都会主动迎进家里,好酒好饭招待,夜里还会收拾出最干净的厢房。这规矩已传了近十年,背后藏着一段让村民们提起来既敬畏又后怕的奇事。

故事的主人公叫陈守义,是湘西过来的篾匠。那年他刚过三十,一手篾活做得巧夺天工——剖篾时能把一根毛竹剖成薄如蝉翼的篾丝,编出来的竹篮盛水不漏,竹席凉而不冰,就连孩童玩的竹蜻蜓,经他手做出来都能飞得比山鹰还高。陈守义孤身一人,带着一把祖传的篾刀和一担工具,常年在湘鄂边境的村寨间游走做工,走夜路对他而言,就像家常便饭。

民国二十一年的深秋,陈守义在清江东岸的渔塘坪做完活,雇主家给了他半袋糙米和两块银元当工钱。他算着得赶在霜降前到恩施城里添置些新工具,便收拾好担子,趁着天还没黑就上了路。谁料走到半途,天空突然转阴,原本就狭窄的山路被浓雾裹住,等他意识到不对劲时,太阳早已沉到了山后。

“罢了,先找个避风处歇脚。”陈守义嘀咕着,从担子侧袋里摸出个铁皮手电筒——这是他去年在宜昌城花大价钱买的稀罕物,装着三节干电池,照得远还耐用。不过他向来节俭,不到万不得已舍不得开。借着微弱的天光,他辨出前方不远处就是清江河的渡口,那里有几个石墩搭成的简易跳墩,过了河再走三里地,就是下木坝村,正好能借宿。

风渐渐大了起来,卷着河边的柳叶“哗啦啦”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拍手。陈守义紧了紧身上的粗布短褂,挑着担子快步往前走。清江河的水在夜色里泛着墨色的光,水流撞击石墩的声音“咚咚”作响,混着风里的呜咽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他走得急,脚下的碎石子硌得脚掌生疼,却不敢放慢脚步——山里的夜,最是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快到跳墩时,他忽然瞥见河边那棵老柳树下,隐约有几点绿光闪烁。那柳树有些年头了,树干粗得要两人合抱,枝桠歪歪扭扭地伸向河面,像是老人干枯的手指。陈守义心里犯了嘀咕:这深秋时节,哪来的萤火虫?他停下脚步,借着天边仅存的一点残月余光细看,只见那些绿光忽明忽暗,竟像是成对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谁在那儿?”陈守义大喝一声,手不自觉地摸向了担子上的篾刀。那篾刀是他祖父传下来的,刀身一尺二寸长,刀刃磨得雪亮,刀柄用枣木做成,被几代人攥得油光锃亮。平日里它是剖篾的利器,遇到山匪野兽时,也是防身的家伙。

他的喊声刚落,一阵狂风突然刮过,老柳树的枝条被吹得“哇啦哇啦”乱响,像是有无数人在哭号。陈守义浑身一僵,后颈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他壮着胆子,“咔嗒”一声打开了手电筒,一道光柱瞬间射向柳树。响声戛然而止,可光柱里的景象却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一根粗壮的柳枝上,挂着个朦朦胧胧的人影,穿着一身褪色的蓝布褂子,在风里晃来晃去,双脚离地面足有三尺高。

“水鬼……”陈守义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渔塘坪的雇主曾跟他说过,清江河这处渡口每年都要淹死几个人,尤其是那棵老柳树下,更是阴气重得很,夜里没人敢靠近。他瞬间头皮发麻,手心全是冷汗,手电筒的光柱都开始发抖。再仔细看,那影子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头发披散着遮住了脸,身上像是还在往下滴水,打湿了树下的泥土。

陈守义不敢再看,挑着担子就往跳墩上走。可他刚迈出一步,就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像是有人在吹冷气。他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却什么都没有。可当他转回头继续走时,那股寒意又追了上来,而且越来越浓,浓得像是寒冬腊月里的冰碴子,透过粗布褂子往骨头缝里钻。

他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听着动静。风里除了水流声,还有一种轻微的“滴答”声,像是水珠掉在地上的声音,而且那声音正一步步向他靠近。他缓缓转过身,手电筒的光柱慢慢抬高,这一次,他看清楚了——那东西就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头发被风吹开,露出一张惨白的脸,眼睛圆睁着,却没有眼珠,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嘴角还挂着血红的舌头,舌尖拖到胸口,嘴里不断有浑浊的水往下滴,滴在地上“啪嗒”作响。

“我的娘啊!”陈守义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就趴在了地上,担子也摔在了一边。那水鬼见他倒下,竟往前凑了一步,一股腥腐的水味扑面而来,呛得他直咳嗽。陈守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死在这里!他死死攥着篾刀,借着求生的本能,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连担子都顾不上了,拔腿就往山里跑。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肺里像是要炸开,每吸一口气都带着血腥味。身后的“滴答”声始终跟着他,不紧不慢,像是在玩弄猎物的野兽。他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前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要远离那个东西。

就在这时,手电筒突然闪了两下,然后“啪”地一声灭了——电池耗尽了。四周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天上的残月透过云层,洒下一点微弱的光。陈守义慌不择路,脚下一绊,摔进了一个土坡后面的棚子里。棚子不大,里面堆着不少干柴草,还弥漫着一股草木灰的味道——这是村民用来存放草木灰的灰棚。

他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赶紧爬起来,摸索着把棚子的木门关上。门外很快传来了“滴答”声,还有指甲刮擦木门的声音,“吱呀吱呀”的,听得人头皮发麻。陈守义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靠着门滑坐在地上,浑身止不住地发抖。过了一会儿,他想起怀里还有火折子,赶紧摸出来点燃。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跳动,映出棚子里的景象,也给了他一丝勇气。

他借着火光,在棚子里找了些干柴,堆在门口点燃。火越烧越旺,映得木门通红,门外的刮擦声停了,可那股腥腐的水味却越来越浓。陈守义知道,那东西没走,就在门外等着。他看着火堆,心里盘算着:柴火迟早会燃尽,等火灭了,那东西进来,自己就死定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一把!

他握紧篾刀,眼睛死死盯着木门。火堆渐渐小了下去,门外的“滴答”声又响了起来,而且越来越近。突然,木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一股阴风卷着寒气扑了进来,火堆瞬间被吹得只剩下几点火星。陈守义借着那点火星,看见那水鬼正站在门口,黑洞洞的眼睛盯着他,血红的舌头在嘴里搅动着。

“狗日的!跟你拼了!”陈守义大吼一声,鼓起全身的力气,猛地站起来,迎着水鬼冲了过去。他记得祖父曾说过,篾刀沾过百种竹子的灵气,能驱邪避煞,砍鬼要砍三寸以上,才能断其阴气。他看准水鬼的胸口,双手紧握刀柄,反手狠狠砍了下去。“噗”的一声闷响,像是砍在了湿棉絮上。水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音尖锐得像是指甲刮过铁器,身体瞬间变得透明起来。

陈守义不敢停歇,趁着水鬼身形不稳,又接连砍了两下,每一下都用尽全力。第三刀砍下去后,水鬼的身体“嗡”的一声散成了一团白雾,伴随着一阵恶臭,消失在了空气里。而陈守义也耗尽了力气,手里的篾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眼前一黑,瘫倒在火堆旁,昏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太阳透过棚子的缝隙照进来,落在陈守义脸上。他悠悠转醒,只觉得浑身酸痛,像是被人揍了一顿。他挣扎着坐起来,看见门口的火堆已经灭了,只剩下一堆灰烬。而在灰烬旁边,有一串暗红色的血迹,从棚子门口一直延伸到山下的清江河畔,正好通向那棵老柳树。

他扶着墙站起来,走出棚子。刚到门口,就看见一群村民围在不远处,正对着地上的血迹指指点点。带头的是下木坝的村长王老汉,他看见陈守义,赶紧跑了过来:“后生,你没事吧?这血迹是咋回事?”陈守义这才想起昨天夜里的事,他指着血迹的方向,把自己遇到水鬼、砍鬼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后,在场所有村民皆被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不已。王老汉则领着几个胆子稍大些的人顺着地上残留的斑斑血迹一路摸索前行至村口那棵古老的柳树下边儿去查看情况;果不其然他们最终真就在老柳树根底下找到了一根已经断掉并且沾染着暗红颜色痕迹的柳枝子来——显而易见这里就是刚才发生那场惊心动魄事件之案发现场无疑啦!

不仅如此呢就连原先一直悬挂于树枝之上那几件曾经遭受过水难之人所穿衣裳亦不知去向何处……然而最让人啧啧称奇之处在于:之前本应显得颇为混浊不堪的河水此刻居然莫名其妙地变得格外清亮澄澈起来甚至连漂浮在河面上方那些浓密厚重的水雾同样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咯!

难道说......是您老人家出手将那个凶狠残暴至极的水鬼给彻底消灭掉啦?

王老汉满脸惊愕与难以置信之色紧紧握住陈守义那双粗糙而有力大手眼眶里已然开始闪烁起晶莹泪光来。要知道这个可恶可恨又令人毛骨悚然万分恐惧害怕的水鬼,可是整整三年时间一直在咱们这个小小的渡口岸边上兴风作浪胡作非为呀!

在此期间它总共残忍无情地夺去五条鲜活无辜性命其中既有白发苍苍年迈体弱的老头子还有天真无邪年幼无知的小娃娃啊!

尽管,我们村里头曾经不惜花费重金请来专业道士作法降妖除魔,同时也曾多次虔诚焚烧大量纸钱香烛等物向神灵祈祷祭祀。

但却始终未能收到任何实质性成效,丝毫作用都没有起到,反而让大家整日整夜生活在极度惶恐不安状态之下,整天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生怕哪天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下一个惨遭毒手可怜受害者呐!

村民们把陈守义请回村里,杀了家里最肥的鸡,煮了最好的腊肉,热情地招待他。王老汉还召集全村人,宣布了一个规矩:以后但凡有篾匠路过下木坝,村里每家每户都要轮流招待,管吃管住,分文不取,以此感谢陈守义的救命之恩,也敬他那把能斩鬼的篾刀。

陈守义在村里住了三天,村民们天天好酒好饭招待他。临走时,王老汉还给他装了满满一担米和腊肉,又凑了几块银元给他当路费。陈守义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他挑着担子离开下木坝时,全村人都站在村口送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山雾里。

从那以后,下木坝的渡口再也没有出过溺水的事,老柳树下也再没有出现过怪异的景象。而陈守义斩鬼的故事,也在恩施的乡村里传了开来。有人说,那水鬼是被篾刀的阳气破了阴气,魂飞魄散了;也有人说,是陈守义的勇气震慑了水鬼,让它不敢再作祟。还有些人私下里嘀咕,说陈守义是编瞎话骗吃骗喝,可他们却拿不出证据——毕竟自那以后,渡口确实太平了。

不管故事是真是假,下木坝招待篾匠的规矩却一直保留了下来。民国三十年的初秋,我跟着父亲路过下木坝时,还受到了村民的热情招待。夜里,王老汉的孙子给我们讲起这个故事,他指着墙上挂着的一把旧篾刀说:“那就是陈师傅留下的篾刀,现在还挂在祠堂里,逢年过节都要祭拜呢!”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脸上,眼里满是敬畏。而那棵老柳树,据说至今还长在清江河畔,枝繁叶茂,再也没有过一丝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