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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暴雨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密集的雨点敲打着窗户,如同鼓点般急促,衬得室内愈发寂静。

床头灯昏黄的光晕下,古诚如同雕塑般坐在椅子上,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床上那道身影。

叶鸾祎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平稳,眉头紧蹙,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高烧让她平日里冰冷的面具彻底融化,露出了底下真实的、带着病态脆弱的轮廓。

古诚的心随着她每一次不适的轻哼而揪紧。

他起身,去浴室用冷水浸湿了毛巾,拧得半干,动作轻柔地敷在她的额头上。

冰凉的触感似乎让她舒服了一些,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

他重复着这个动作,不知疲倦。

期间,他试着用电子体温计又测了一次她的体温,38.1c,略微下降,但依旧令人担忧。

后半夜,叶鸾祎似乎陷入了更深的昏睡,但身体却开始微微发冷,甚至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古诚立刻察觉到,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遵从内心的冲动,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将她踢开的毯子重新盖好,并将边缘仔细掖紧。

他的手无意中触碰到她蜷缩起来的脚。

那赤足因为发烧而有些冰凉,与他掌心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没有立刻收回。

而是停顿了片刻,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去驱散那份寒意。

这是一个远超管家职责的、近乎亲昵的举动。

叶鸾祎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这股暖意,蜷缩的身体放松了些许。

古诚收回手,坐回椅子上,心脏却久久无法平静。

指尖那微凉的触感,和她无意识靠近的依赖,像两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层层扩散。

时间在雨声和守候中缓慢流逝。

窗外的天色由浓墨般的漆黑,逐渐透出一点灰蒙蒙的亮光,暴雨也渐渐转为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古诚几乎一夜未合眼,眼底布满了血丝。

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疲惫,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叶鸾祎身上。

当天光完全照亮房间时,叶鸾祎的呼吸终于变得平稳悠长,脸上的潮红也褪去了不少。

古诚再次测量了她的体温——37.5c。烧退了。

他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一股巨大的疲惫感瞬间席卷了他。

就在这时,叶鸾祎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初醒的迷茫过后,她的眼神迅速恢复了清明,但也带着一丝病后的虚弱。

她首先感受到的是额头上冰凉的毛巾,然后,目光便落在了坐在床边的古诚身上。

他看起来十分憔悴,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底是浓重的阴影,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搭在椅背上,衬衫袖子卷起,露出的小臂上甚至还沾着一点点水渍。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

古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立刻站起身,垂下头,恢复了恭顺的姿态,等待着她的反应。

是斥责他的逾越?还是追究他擅自闯入卧室?

叶鸾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她的目光不再是昨日的冰冷和刻意回避,也不是病中的迷茫。

而是一种复杂的、带着审视,却又似乎柔和了许多的探究。

她看到了他眼底的血丝,看到了他疲惫的神情,看到了他因为守候一夜而显得凌乱的衣着。

她也感受到了额头上尚未完全干透的毛巾带来的凉意,感受到了身上被仔细掖好的毯子。

昨夜模糊的记忆碎片逐渐拼凑起来——他焦急的声音,他固执地喂她喝药。

他一遍遍更换额上的毛巾,还有……那驱散寒意的、带着温度的触碰。

良久,她才轻轻动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嘴唇,声音沙哑而微弱,却不再是命令的口吻,更像是一种……确认:

“……你一直在这里?”

古诚的心脏猛地一缩,他低下头,声音同样沙哑:“是。主人您发烧了,古诚……不敢离开。”

叶鸾祎沉默了。她移开目光,看向窗外已经转小的雨,雨滴顺着玻璃蜿蜒滑落。

没有质问,没有斥责。

这种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让古诚感到心慌意乱。

他鼓起勇气,端起旁边桌上那杯已经冷掉、但又被他重新兑入些许热水、温度刚刚好的水,递到她面前。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主人,喝点水吧。”

叶鸾祎转过头,看了看那杯水,又看了看他端着水杯的、因为紧张而微微用力导致指节泛白的手。

她缓缓伸出手,接过了水杯。

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与他的触碰了一下,一触即分。

她小口地喝着水,温水滋润了她干涩的喉咙,也仿佛滋润了某些干涸的东西。

喝完水,她将杯子递还给他。

“下去休息吧。”她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有些虚弱,但语气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平淡的……容许。“这里不需要你了。”

古诚怔住了。

他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厌恶或不满。

但他只看到了平静,甚至是一丝……极淡的、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

“……是。”他最终低下头,应了一声。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先将额上的毛巾取下,放入一旁的水盆,又将水杯放好,仔细地将毯子重新整理了一下,确保她不会着凉。

做完这一切,他才默默地、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主卧。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心中充满了巨大的、不真实的感觉。

她没有追究。

她甚至……让他去休息。

这是否意味着,那层坚冰,在经历了昨夜的暴雨与病弱之后,真的……裂开了一道缝隙?

而卧室内,叶鸾祎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听着门外那逐渐远去的、略显疲惫的脚步声,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雨停了,天空开始放晴。

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已经恢复常温的额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毛巾的凉意,和……那人守候了一整夜的、无声的温度。

那句“荒谬”的评语,此刻回想起来,竟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一种陌生的、连她自己都感到困惑的暖流,悄然在她冰冷的心湖深处,漾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有些东西,似乎真的,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