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太太是被硬拖出去,扔到威宁侯府门口的。”婆子讲着当日的情况。
段老太太那般脾性,赶她出去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几个粗使婆子拖着,几乎是硬拽着出了威宁侯府。
被拖到门口后,段老太太依然在闹腾,骂的十分难听。
这么吵嚷起来,围观的群众把威宁侯府大门都堵上了。
段老太太向来凶名在外,京城的太太们议论起她,都觉得她做的太绝。
段老太爷沾花惹草,管不住男人,就对女人和孩子动手,不给人留活路。
儿媳妇们也都跟着有样学样,大儿媳妇杀前头嫡子,二儿媳妇搞得妾室一尸两命。
高门大户里,妻妾之争,阴私之事虽多,但做到威宁侯府这样的,真是独一份。
杀人是犯法的,厚道人家里,死个丫头都是大事,哪能这般对待妾室和庶出。
“那就没人管吗?”沈璎珞好奇问着,只恨不在跟前,没能近距离围观。
婆子笑着道:“年龄大了,吵嚷一会,没人理她,自己也骂不动。后来段家的族老出面,把段老太太带走,总不能让她死在大门口。”
段老太太这个岁数,家中父兄早就没了,侄子当家。
侄子得知段老太太被休弃后,直接闭门谢客,嫌她丢人,只当没这个姑母。
段氏族老们出面,拉走段老太太,也是想给段三老爷打好关系。不然这么闹下去,还得段三老爷收场。
“段三老爷给了半个月时间,让段大老爷和段二老爷搬走。这段期间,段老太太先安置在族内,等他们搬走了,再把段老太太挪走。”婆子笑着说。
段家算不上大族,全靠威宁侯府支撑。
能给段老太太提供的房子十分有限,大概就是勉强活着。
等到段大老爷和段二老爷安置好了,马上就把人送过去。
交给亲生儿子后,宗族也就没责任了。是生是死,活的好坏,都不相干了。
“虽然说是财产上交,总会有点私房吧。”沈璎珞忍不住说着。
段大老爷和段二老爷再是不中用,都提前告知他们要上交财产了,怎么着也会留点钱财。
就是不多,也不至于马上流落街头。
婆子摇摇头,道:“那就不晓得了,现在二人还在侯府居住。据说段大老爷天天喝酒,人事不知。段二老爷休妻之后,天天哭他的爱妾,也喝的人事不知。”
四十多岁的男人了,半点担当都没有。
估摸着半月之期到了后,会像段老太太那样,被扫地出门。
“段玉衡,也天天喝酒吗?”沈昭突然问。
上回段玉衡来时,沈愉给了他一封信。
信上清楚写了,让威宁侯府上交财产。
段玉衡既然看过信,不应该一点准备都没有。
婆子想了想道:“姑娘说的是段家二爷吧,他好像是在找房子。外头都说他是个纨绔,现在看着,比他爹和他大伯强些。”
至少看着还像个人样,段大老爷和段二老爷现在的模样,被段三老爷扫地出门后,随时都会横死街头。
“确实是个纨绔。”沈昭说着。
回想段玉衡一系列行为,威宁侯府落魄了,他想继承侯府,想找个娘家有助力的妻子。
却不向上努力,而是与河安伯府的庶出、工部小官家的女儿拉扯不清,享受那点情绪价值。
高门大户,心疼女儿的人家,怎么可能会看上他这种浪荡子。
亲事卡住了。
段玉衡,称不上烂泥,也难扶上墙。
“太太,段二爷来了,在庄子外头吵着要见夫人。”小丫头进门传话。
一直在西梢间作画的沈愉,终于抬起头来,“赶他走。”
“是。”小丫头应着,赶紧去了。
一幅牡丹图画了大半,沈愉也觉得累了,放下画笔走出来。
婆子见她走出来,当即闭了嘴。
沈璎珞连忙给沈愉倒茶,又担心沈愉画久了,手腕会酸。站到她身侧,给她揉着右手腕。
“多留意段家的情况。”沈愉说着。
婆子笑着道:“夫人放心,管家吩咐了,段家的事情,一个字都不会漏下。”
其他家的八卦可以不看,段家的八卦,一定全程看到底。
“有消息随时来回报。”沈愉说着。
婆子道:“是,奴婢告退。”
婆子离开后,沈愉问沈璎珞,“这个月的画册怎么没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