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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天下一帝秦始皇 > 第309章 诱敌深入 请君入瓮的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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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诱敌深入 请君入瓮的计策

斋宫密谋的紧张气息,如同浸水的绳索,越收越紧,终于在朝拜宗庙的这一天,绷到了极致。

咸阳宫城,天光未亮,便已忙碌起来。宦官宫女们捧着祭祀用的礼器、冕服,穿梭于宫道回廊之间,气氛本该庄严肃穆,却总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和慌乱。毕竟,这是在新君即位、且国难当头之时举行的告庙大典,谁心里都沉甸甸的。

中丞相赵高,早已穿戴整齐,立于一处偏殿檐下,冷眼打量着这番忙碌景象。他身着玄色丞相朝服,头戴进贤冠,面上看不出喜怒,唯有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掌控一切的自信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刘邦军已至霸上,消息如同瘟疫般在宫中扩散,他必须尽快完成权力过渡的最后一步——让子婴这个傀儡在祖庙前完成仪式,然后……便是他与“楚军”(他或许更倾向于与相对“讲道理”的刘邦谈判,而非那个屠夫项羽)讨价还价,甚至实施他那个“灭秦宗室而王关中”的疯狂计划的时候了。

时辰将至,负责礼仪的官员匆匆跑来,脸上带着惶恐,在赵高面前低声道:“丞相,吉时将至,然……然斋宫传来消息,大王……大王他凤体欠安,卧榻不起,恐……恐难以亲往宗庙行礼了。”

“哦?”赵高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声音平淡无波,“大王染恙?可曾传唤太医?”

“传了,传了,”官员连忙道,“太医说是忧惧交加,邪风入体,需要静养……”

赵高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忧惧交加?怕是吓得不敢出门了吧?这懦弱小子,果然不堪大用。他挥挥手:“再去催请!晓以大义,言明宗庙大典,关乎国体,不容有失!”

“是,是……”官员抹着汗,又屁颠屁颠地往斋宫方向跑去。

赵高耐心地等待着。他并不十分意外。子婴的懦弱是他选择其作为傀儡的重要原因之一。这样的人才好控制。若他真的一口答应,兴冲冲地去宗庙,反倒要让他赵高多费些心思防备了。

第一批宦官铩羽而归,回报说大王声音虚弱,只是推脱,连起身都难。

赵高面色不变,又派了第二批,级别更高,是他的心腹宦官。

结果依旧。子婴只是躺在榻上呻吟,连面都不愿多见。

时间一点点流逝,宗庙那边的官员和守卫想必已经等得心焦。赵高脸上的平静终于维持不住了。一股烦躁和疑云开始在他心中升腾。

这子婴,是真病,还是装病?

若是真病,倒也麻烦,耽误了他的大事。若是装病……他意欲何为?难道这看似懦弱的小子,竟敢在他面前耍花样?

“**孺子安敢如此!**” 赵高心中暗自冷哼,一股被轻视、被挑战的怒意涌上心头。他苦心经营,弑君立王,将天下权柄握于手中,岂容一个他亲手扶立的傀儡在此刻掉链子?**“国大事,王何为不行?”** (国家大事,大王为什么不去?)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子婴平日唯唯诺诺,今日却如此“固执”,事出反常必有妖!莫非……他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了自己与“楚军”的密约?还是单纯怕死,不敢去宗庙那个“刑场”?

无论如何,他必须亲自去弄个明白!若子婴真病得厉害,无法行礼,他便需立刻再物色一个嬴姓宗室(反正嬴姓子弟还有几个被圈禁着)顶上去,绝不能耽误他后续的计划。若子婴是装病……哼,那这斋宫,便是他最好的葬身之地!正好省了去宗庙的麻烦!

杀心一起,便再难抑制。

赵高整理了一下衣冠,脸上恢复了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雍容气度。他并未调动大队兵马——在宫禁之内,对付一个病弱的傀儡,兴师动众反而落人口实,也显得他心虚。他只带了四名最为信赖、武艺高强的贴身护卫,便迈步朝着斋宫方向而去。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咸阳宫冰冷的砖石地面上,映出几人拉长的身影。赵高走在前面,步伐沉稳,心中却在飞速盘算:到了斋宫,先探虚实。若子婴真病,便假意关怀,再行定夺;若是装病,便寻个由头,当场发难,结果了他!至于借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说他装病渎神,不堪为主便是!

他自信,在这座被他牢牢掌控的宫殿里,子婴翻不起任何浪花。

一行人来到斋宫之外。与宫中其他地方的隐隐骚动不同,斋宫周围显得异常静谧。宫门紧闭,连平日里应有的守卫都似乎比往常少了一些,只有两个小宦官垂手立在门边,见到赵高,慌忙跪地行礼。

这种过分的安静,让赵高心中那丝异样的感觉再次浮现。太静了,静得有些……诡异。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他久经政争风雨,对危险有着野兽般的直觉。此刻,他的直觉在向他发出轻微的警告。

然而,权势带来的盲目自信,以及内心深处对子婴根深蒂固的轻视,最终压倒了这丝警觉。他赵高,指鹿为马,满朝文武无人敢驳;他弑杀皇帝,如屠猪狗!一个区区子婴,一个他亲手扶立的傀儡,能奈他何?难道还敢在这斋宫之内设下埋伏不成?笑话!

他示意护卫上前叩门。

宫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韩谈那张堆满谦卑笑容的脸露了出来。见到赵高,他立刻将门开大些,躬身道:“丞相您怎么亲自来了?劳动大驾,折煞老奴了。”

赵高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锐利地扫过韩谈,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任何不自然的痕迹,但韩谈表现得无比恭顺自然。

“大王病情如何?宗庙大典,耽搁不得。”赵高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就要往里走,他身后的四名护卫也准备跟上。

“丞相留步!”韩谈却急忙侧身一步,微微拦了一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之色,“大王……大王病体沉重,刚刚服了药,正在内室歇息。只是……只是大王醒来时,神智稍清,曾反复念叨,说有极紧要的密事,必须……必须与丞相单独商议,关乎……关乎明日局势与……与城外的沛公……”

韩谈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神秘的意味,尤其最后“沛公”二字,更是如同羽毛般轻轻搔动了赵高内心最敏感的那根弦。

单独商议?关乎沛公?

赵高的脚步顿住了。他狐疑地看了看韩谈,又看了看那幽深的斋宫内院。子婴要和他单独谈?谈和刘邦的事情?难道这小子真的怕了,想私下向他求饶,或者……想和他做交易?

这个念头,像诱饵一样,牢牢吸引了他。若能兵不血刃地让子婴配合,自然比强行杀掉更“完美”。而且,在内室单独见面,也正合他意——若谈不拢,动手也方便。

他再次权衡了一下风险。斋宫他来过,格局简单,内外分明。内室更是狭小,藏不了多少人。自己有武艺在身(虽然多年不练,但底子还在),对付一个病恹恹的子婴和几个宦官绰绰有余。门外还有四名精锐护卫,足以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你们在此等候。”赵高最终做出了决定,对四名护卫吩咐道。他自信,在这斋宫之内,无人能威胁到他。

“丞相,这……”护卫头领有些犹豫。

“无妨。”赵高摆了摆手,姿态潇洒,“大王有密事相商,尔等在外等候便是。若有异动,听我号令。”

“诺!”四名护卫只得躬身领命,按剑肃立在斋宫门外,如同四尊门神。

韩谈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脸上笑容更盛,躬身引路:“丞相请随老奴来,大王在内室等候多时了。”

赵高整理了一下衣冠,昂首挺胸,迈步踏入了斋宫那幽静而略显压抑的庭院。阳光被高大的宫墙切割,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庭院中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更添几分寂寥。

他跟着韩谈,穿过外厅,走向那扇通往内室的紧闭木门。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通往权力巅峰的最后阶梯上,也或许……是踏向深渊的不归路。

他并不知道,就在那扇木门之后,在那看似平静的帷幕阴影里,梁胤和数十名精心挑选、眼神决绝的死士,正屏息凝神,如同狩猎前的豹子,手中的利刃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幽幽的冷光,已然出鞘。

空气,在门被推开的前一瞬,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