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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都市言情 > 爷爷下山杀敌,我道术通神 > 第220章 咱家的鬼,不喝敌人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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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咱家的鬼,不喝敌人的酒

胸腔里的空洞感还未散去,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就猛然攥住了我的心脏。

我像条离水的鱼,猛地弓起身,喉咙里却挤不出一丝声音。

低头看去,胸口那座时刻提醒我生命流逝的心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道狰狞的金色纹路,它们像活的锁链,从皮肉下浮现,死死缠绕着我的心,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被利刃绞割的痛楚。

一只干瘦但有力的手扶住了我,带着淡淡草药味的参汤递到我嘴边。

是韩九娘,她眼窝深陷,满是血丝,显然也已数日未眠。

我大口吞咽着,一股陌生的腥甜暖流冲入喉咙,带着一丝墓土的气息,那是守墓人的血。

“你把火种撒出去了,可自己快熄了。”韩九娘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靠着冰冷潮湿的土壁,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火,本来就不该一个人扛。”这具身体就像一盏被耗尽灯油的灯,连骨头缝里都透着虚弱。

就在这时,地道口的帘子被掀开,一个负责放风的兄弟探进头来,神色凝重:“头儿,小鬼子在城北搭了个‘招魂坛’,说是要超度亡灵。摆了足足一百桌酒席,还立了无数牌位,上面写的都是‘忠勇战死者’。”

我心里一沉。

韩九娘冷哼一声:“猫哭耗子假慈悲!他们杀的人,还用得着他们来超度?”

“不对,”我打断她,胸口的金纹锁链又是一紧,疼得我直抽冷气,“他们没安好心。东瀛那帮阴阳师的手段邪门得很,这不是超度,是摄魂。他们想把咱们阵亡将士的英灵骗过去,强行度化,归顺到他们那狗屁的‘大和共荣’里去,死了都要当他们的走狗!”

这个念头让我怒火中烧,也让我不寒而栗。

人死之后,英灵不灭,守的是故土,护的是后人。

若是连这最后的尊严和忠魂都被敌人窃取,那我们这些人,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我们趁着夜色潜到了城北的乱葬岗。

隔着一片枯树林,那座所谓的“招魂坛”灯火通明,与周围的荒凉死寂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百余张铺着白布的桌子整齐排列,上面摆满了冒着热气的美酒佳肴,浓郁的香气顺着夜风飘过来,足以让任何一个饿了三天的人发疯。

高坛之上,一个穿着日式狩衣的神官正用蹩脚的中文夹杂着日语音调,高唱着怪异的招魂曲。

可笑。太可笑了。

整整一夜过去,除了风吹动白布的哗哗声,再无半点动静。

别说英灵赴宴了,连个孤魂野鬼的影子都没见着。

那些精心准备的饭菜,从滚烫到温热,再到彻底冰凉,依旧无人问津。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坛边的几条野狗突然毫无征兆地狂吠起来,叫声凄厉而恐惧。

但仅仅几声之后,它们就像被掐住了脖子,齐刷刷地趴在地上,夹紧尾巴,浑身筛糠般地颤抖,喉咙里发出呜咽的悲鸣,仿佛看到了什么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韩九娘眼神锐利,她死死盯着坛前的空地,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你看地上!”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脏骤然一停。

月色与晨曦交织的光线下,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上,不知何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脚印。

有磨穿了底的草鞋印,有豁了口的破靴印,还有更多深浅不一的光脚印。

它们从四面八方而来,从乱葬岗的每一寸土地下延伸而出,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最终全部汇集到了招魂坛前,却又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齐齐整整地止步于三尺之外。

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我明白了。

他们来了。

我们千千万万的兄弟,都来了。

他们饥肠辘辘,他们衣衫褴褛,他们甚至连一双完整的鞋都没有。

但他们,就是不肯跨过那三尺之地。

那是中国军人的魂。

宁肯饿死,渴死,也绝不吃敌人一口饭,不喝敌人一杯酒。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我眼眶发烫,几乎要落下泪来。

我从怀里摸出一撮用油纸包好的黑色泥土,那是我从“信使禁地”带出来的,是无数信使的骸骨所化。

我将黑土捻碎,混入一张黄纸,用仅存的力气催动了火星,点燃。

一缕与众不同的青烟袅袅升起,飘向坛前。

烟雾所过之处,地面竟开始微微震颤。

十七道模糊而高大的身影在青烟中缓缓凝实,他们身上的军装早已破烂,手中的枪也锈迹斑斑,但身形却挺得笔直。

为首的,正是李大根。

他们是我的骨兵。

他们没有去看那些美酒佳肴,甚至没有靠近宴席,只是沉默地走到坛前那三尺线的边缘,将手中生锈的步枪“噗”地一声插入土中,围成了一个沉默而决绝的圆圈。

我深吸一口气,忍着心脏的剧痛,在掌心画下一道“默通符”。

无需言语,我的意念已经跨越空间,清晰地传入李大根的识海:“告诉他们,咱家的鬼,不喝仇人倒的酒。”

李大根那空洞的眼眶仿佛闪过一丝光亮。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抬起枯骨般的手臂,对着那满坛的牌位,遥遥一挥。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写着“忠勇战死者”的牌位,上面的字迹像是被水冲刷过一样,迅速褪色、模糊,随即,一个个崭新的名字浮现出来,笔迹或娟秀,或潦草,或刚劲,每一个名字后面,都带着他们的来处和归宿。

“赵小娃,十六岁,炊事兵。”

“王铁柱,山东菏泽人,二十三岁,机枪手。”

“刘三,没念过书,分不清湖南湖北,只晓得婆娘娃儿在屋里等。”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

那日军神官见一整夜的功夫都白费了,终于恼羞成怒,厉声下令,将所有牌位集中起来,一把火烧掉,狂叫着:“不降者,皆为野魂,当受烈火焚烧,永世不得超生!”

火焰熊熊燃起,可就在火舌舔舐到牌位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赤红的火焰,竟在眨眼间变成了幽幽的青绿色,没有丝毫温度,反而散发出刺骨的寒意。

宴席上,上百坛美酒同时沸腾起来,冒着白泡,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如同无数冤魂在哭泣。

桌上的菜肴,更是在一瞬间全部腐烂发霉,散发出浓烈的、如同战壕里泡烂了的尸体般的恶臭。

更可怕的是,那些本应被焚毁的牌位,在青焰中化作的灰烬并未落地,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随风飘散,飘进了城里,飘到了每一条大街小巷。

当它们落在百姓的门前时,竟自动聚拢,拼成了一行行清晰的小字:“兄弟,家里来信了。”

那天晚上,城中七户曾被告知“儿子当了逃兵”的人家,同时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梦。

他们梦见自己的孩子回来了,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军装,脸上还带着炮火的灰,却站得笔直,对着家的方向,端端正正地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微笑着转身,走向了一片开满了漫山遍野的野花的山坡。

我靠在地道入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几乎虚脱。

就在这时,我感知到地脉深处,传来一声悠远而亲切的回应。

那是骡子,是他留在地下的遗骨所化的赤晶,正在轻轻震动,像一颗有力的心脏,与我共鸣。

韩九娘扶起我,她的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担忧,只剩下一种淬炼过的坚定:“下一步,去青云岭?”

我望向北方那片被烽烟笼罩的天空,缓缓点头,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去。去告诉活着的人,他们的名字,早就刻在死人走过的路上了。”

话音刚落,异变再生。

在遥远的城南一户人家里,一个被街坊邻居认为痴呆了几十年、从未开口说过话的老人,突然从摇椅上站了起来,他拿起墙角的扫帚柄,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青石地面重重地敲了三下。

咚!咚!咚!

在家人惊恐的注视下,他张开干瘪的嘴,吐出了两个无比清晰的字:

“……更夫。”

而在更遥远的东海某座孤岛上,那位曾在我掌心写下“服了”二字的赤足女子坟头,一夜之间,悄然长满了来自中原的野菊。

每一片淡黄色的花瓣上,都凝结着一颗晶莹的露珠,在晨光下,宛如泪痕。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被唤醒。

然而,就在我心中升起一丝希望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痛猛然贯穿了我的胸膛。

那缠绕心脏的金色锁链,不再只是绞痛,而是开始疯狂收缩,仿佛要将我的心脏彻底碾碎!

我的眼前瞬间一黑,无数混乱而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切割着我的神魂。

一个冰冷、威严、不属于人间的意念,顺着那金色的锁链,直接烙印在我的意识深处。

“窃火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