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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都市言情 > 爷爷下山杀敌,我道术通神 > 第231章 老子没神位,但有肩膀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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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老子没神位,但有肩膀扛

韩九娘的血,带着一股灼热的腥甜,在触及地面的瞬间便化作一缕诡异的红烟,仿佛被无形的大地贪婪地吮吸殆尽。

那道微弱的光痕,与其说是指引,不如说是一道烙印,深深地刻在了前方的铁轨上,也刻在了我的视网膜里。

它像一条濒死的赤练蛇,蜿蜒着,挣扎着,指向未知的北方。

“路契已成,血为引,念为锁。”韩九娘脸色苍白了几分,用布条随意地缠住手腕的伤口,声音却异常沉稳,“现在,我们和这条路上所有的执念,都绑在一起了。走吧,去信的终点,那个叫‘落坡岭’的地方。所有答案,或许都在那里。”

我低头看着自己脚心那两块与皮肉几乎融为一体的锈铁,它们不再冰冷,反而传来一阵阵温热的脉动,如同两颗微弱的心脏。

每一次跳动,都让我能更清晰地感知到脚下这片土地深处,那些盘根错节、沉寂了数十年的情绪——不甘、思念、愤怒,以及最深沉的,对“回家”二字的渴望。

我深吸一口气,那股混杂着铁锈与尘土的气息钻入肺腑,竟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我不再是被钉住,而是与这片土地,生了根。

前往落坡岭,必须穿过一片被当地人称为“哑巴村”的死寂之地。

说是村,其实更像一片被时间遗忘的建筑标本。

屋舍的木门窗棂都还完好,甚至有的院墙上还挂着干枯的玉米棒子,可整个村子却安静得让人心头发慌,连一声鸟叫虫鸣都听不见。

韩九娘走在前面,手始终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步履警惕。

我跟在后面,脚下的“路契”让我对这片土地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

我能“听”到,每一寸泥土下,都埋藏着压抑的叹息。

在一户人家的门槛前,我停下了脚步。

韩九娘回头看我,我摆了摆手,示意她别出声,然后缓缓蹲下身子。

门槛上积了厚厚一层灰,但在灰尘的表层,有一行极其微弱、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的印记。

那是一串脚印,小而纤细,像是女人的脚。

最诡异的是,这些脚印没有穿鞋,每一个脚趾的轮廓都清晰可见,它们的方向,统一指向村子外面,那片孤零零的坟地。

“是‘亡途回响’。”韩九娘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客死他乡,执念未了的人,魂魄会在头七之后,日复一日地重走回家的路。可他们走不出这片土地,最终只能一遍遍地走向自己的埋骨地。你看这脚印这么浅,说明这道执念已经快要消散了。”

我闭上双眼,默默运转起爷爷教我的逆行咽气诀。

刹那间,周遭的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液体,无数细碎的、带着哭腔的意念顺着我的脚心涌入体内。

我清楚地“看”到,一个穿着碎花布衣的年轻女人,赤着双脚,眼神空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这间她曾经的屋子里走出来,一步一步,走向村外那座小小的土坟。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家……我要回家……”可她的家,就在这屋里,她的身体,却在那坟中。

咫尺天涯,便是她永世的牢笼。

这股悲戚的愿流太过强烈,冲得我胸口一阵发闷。

我咬了咬牙,将这股力量强行压下。

我不是来普度众生的,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夜色很快笼罩了这片死寂的山村,黑暗让这里的静谧更添了几分阴森。

我们没敢在民居里过夜,而是选择了村子中央那座还算坚固的祠堂。

祠堂里供奉的牌位早已蒙尘,香案上也落满了鸟粪。

我们简单清理出一片空地,生了一小堆火。

跳动的火焰映着韩九娘略显疲惫的脸,她闭目养神,似乎在用自己的方式恢复白天失血的精力。

我则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了陈砚舟交给我的那个油布包。

里面的东西一件件被我取出确认,最后只剩下那封用火漆封口的信。

信封已经泛黄,上面用毛笔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顾长羽。

这个名字,像一根针,狠狠扎在我的心上。

我姓顾,我爷爷也姓顾。

这会不会是……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怕一拆开,看到的就是爷爷临终前未能送出的遗言,看到的是我完全无法承受的真相。

我的手指在火漆上摩挲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将它揭开。

就在我心神不宁之际,祠堂破败的木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沙……沙……沙……”

那声音很轻,像是踩在厚厚的落叶上,但节奏却异常沉稳,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纪律性。

我和韩九娘几乎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

这村子,根本没有活人!

韩九娘瞬间拔刀在手,一个闪身就到了门后,压低身子向外窥探。

我也屏住呼吸,悄悄挪到另一扇门缝边。

月光如水银泻地,将祠堂外的空地照得一片惨白。

空地上,一列队伍正在缓缓行进。

那是一支约有数十人的队伍,他们身上的军装破烂不堪,沾满了干涸的血污与泥土。

他们大多两人一组,肩膀上扛着简易的担架,担架上躺着同样穿着军装的伤员。

他们的步伐沉重而疲惫,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又无比坚定,没有任何一个人掉队。

他们的身影是半透明的,月光能从他们身体中穿过。

这不是人,是一支阴兵!

“是……是当年失踪的野战医院运输队。”我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微微颤抖。

我曾在县志的残篇上看到过记载,抗战初期,有一支负责转移重伤员的医疗运输队,为了躲避日军的轰炸,选择了一条险峻的山路,结果遭遇山洪,全队连同伤员,无一生还,从此消失在了这片大山里。

县志上还录了他们出发前队长说的一句话:“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能走,就一定把伤员送到后方医院。”

他们,至死都还在执行任务!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敬意涌上我的心头。

我看着他们麻木地、一遍又一遍地从祠堂前走过,走向一个永远也无法抵达的终点。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我默默地脱掉鞋子,让脚心的“路契”完全贴合地面。

然后,我推开祠堂大门,一步步走了出去,走到那队列的前方,在冰冷的地面上,双膝跪地,对着那领头的身影,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前辈们,”我的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别走了,前面的路……现在通了。”

那支行进的队伍,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戛然而止。

所有模糊的身影都停了下来,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领头的那道身影,缓缓地、用一种极其僵硬的姿态,转过了身。

他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模糊的黑气,唯有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从左额一直划到右边下颌。

他沉默地“看”着我,然后,缓缓抬起了他那只剩下骨头的手,指向了我的胸口。

那里,爷爷留下的金色纹路,正隔着衣服,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剧烈跳动着,散发出滚烫的热量。

刹那间,我福至心灵。

他们不是走不到,而是他们的使命还没有交接。

他们承诺过要把伤员送到,这份执念,让他们被困在了这条永远走不完的路上。

而我,这个身负“路契”的人,是唯一能承接这份执念,替他们走完这最后一段路的人。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我猛地站起身,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液瞬间充斥口腔。

我俯下身,用指尖蘸着舌尖血,在这片被亡魂走了无数遍的土地上,飞快地画出一个简易而古老的阵法——承愿阵!

阵法画成的瞬间,我将那封写着“顾长羽”的信,重重地放在了阵法的中央。

“我不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给谁!也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我顾长羽今日在此立誓!”我挺直脊梁,用尽全身力气,对着这满天神佛,满地亡魂,朗声嘶吼,“我代所有没能回家的人,代所有没能完成承诺的英魂,走完这最后十里路!以我之身,承尔等之愿!”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风停了,云散了,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种极致的死寂。

紧接着,异变陡生!

“咔嚓……咔嚓嚓……”

以我脚下的承愿阵为中心,整座村庄的地面,一块块青石板、一片片泥土地,开始剧烈地颤抖、龟裂,然后猛地向上掀起!

石板之下,不是泥土,而是一张纵横交错、如同人体经络般的巨大网络!

那些脉络呈现出一种刺眼的赤红色,其中仿佛有岩浆在奔涌、在咆哮,如同沉睡的大地,在此刻睁开了它血红的眼睛!

那数十名军魂不再迷茫,他们齐刷刷地朝着我的方向,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随后,他们的身体开始消散,化作一道道璀璨的光流,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入我胸口的金色纹路之中!

“啊——!”

我仰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一股无法形容的、足以压垮山岳的沉重感猛地砸在了我的双肩之上。

那不仅仅是重量,更是无数的记忆、无尽的执念、不甘的怒吼和临终的托付。

我的骨头在寸寸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股力量碾成粉末。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撕裂,又在被重组,无数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无数个声音在我的脑海中汇成一句低沉而有力的誓言:

“走吧,我们都在。”

我的意识在无尽的嘶吼与低语中被彻底撕碎,沉入无边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