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读趣网 > 玄幻魔法 > 柴禾丫头与龙君的秘洞奇缘 > 第307章 归澜镇的龙宫暗桩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归澜镇并非想象中那种繁华大港,更像是一个规模稍大的渔村发展而成。镇子沿着一个半月形的海湾展开,房屋多是灰瓦石墙,带着海边特有的粗犷和咸腥气息。此刻已近黄昏,夕阳给海面、屋顶和晾晒的渔网上都镀了一层温暖的金红色。码头上停泊着不少渔船,归来的渔民正在卸货,妇孺们帮忙收拾,孩童在栈桥上跑来跑去,人声混杂着海浪声,喧闹而充满生气。

若非提前知晓,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渔港,会是龙宫在人间的重要暗桩。

敖渊带着阿禾,没有直接去镇东的“听潮巷”凌霄宗别院,而是沿着码头边缘,拐进了一条狭窄、潮湿、堆满渔具和修补船只材料的后巷。巷子深处,有一家门面不起眼、招牌被海风吹得字迹模糊的小店,店门半掩,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和一股浓烈的鱼腥味、药材味混合的古怪气息。

店门上方挂着一块被油烟熏得发黑的木匾,勉强能辨认出“老余鱼汤药膳”几个字。

“这里?”阿禾好奇地探头看了看店里。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穿着油腻围裙的老头正背对着门口,在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陶罐前搅动着什么,店里只有两张破旧木桌,没有客人。

“嗯。”敖渊率先走了进去。

听到脚步声,老头头也不回,瓮声瓮气地说:“打烊了,明天请早。”

“余伯,一碗‘定海安魂汤’,要加三滴‘龙涎香’。”敖渊平静地说道。

老头搅拌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饱经风霜、沟壑纵横的脸,一双眼睛却出乎意料的明亮锐利。他目光在敖渊和阿禾身上扫过,尤其是在敖渊脸上停留片刻,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随即迅速低下头,声音变得恭敬而激动,却又压得极低:“您……您怎么亲自来了?快,快里面请!”

他掀开店堂角落一块不起眼的脏兮兮门帘,露出一条向下的狭窄楼梯。敖渊点点头,带着阿禾走了下去。老头警惕地看了看巷子两头,迅速拉下店门板,插好门闩,也跟着下了楼梯。

楼梯下方别有洞天。是一个干净整洁、铺设着青石板、墙壁上镶嵌着散发柔和白光的明珠的地窖。地窖不算大,但布置得像个小书房,有书架、桌椅,甚至还有个小小的炼丹炉。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令人心神宁静的檀香和药香,与上面的鱼腥味截然不同。

“老奴余四海,叩见龙君陛下!叩见龙后娘娘!”老头一进入地窖,立刻双膝跪地,恭敬行礼,声音带着颤抖。

“余伯请起。”敖渊虚扶一下,“情况紧急,不必多礼。”

阿禾这才恍然,原来这卖鱼汤的老头竟然是龙宫的人!她连忙摆手:“余伯你别跪我,快起来快起来!”

余四海又磕了个头才站起来,佝偻着腰,脸上激动之色未退:“陛下,娘娘,你们可算来了!前几日接到龟丞相密令,说陛下和娘娘可能从京城返回,令老奴留意接应,可一直没等到消息,老奴正担心呢!望潮崖那边的联络点三天前突然断了联系,老奴派人去查探,只看到被破坏的痕迹和血迹,值守的夜叉兄弟下落不明……老奴怕打草惊蛇,没敢大张旗鼓搜寻,只能在此等候,心急如焚啊!”

果然,归澜镇的联络点已经收到了消息。看来龙宫内部的通讯暂时还没出大问题。

“望潮崖之事,朕已知晓。”敖渊示意余四海坐下说,“你先将近期东海沿岸,尤其是归澜镇和碎星礁海域的情况,详细禀报。”

“是!”余四海定了定神,开始汇报,“大约一月前,碎星礁海域就开始出现异常。先是夜里有渔民看到海底有微光闪烁,接着那片海域开始时常起一种古怪的灰雾,雾中有怪异哭声。随后,便有零星渔船在附近失踪。起初以为是寻常海难或海妖作祟,但很快,失踪事件增多,连一些在近海活动的小型商船和低阶修士也遭了殃。侥幸逃回的,也都变得疯疯癫癫,说什么‘黑影子’‘鬼手’。”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龙宫方面,龟丞相在一个月前就接到了沿海夜叉的零星报告,当时已派了几队巡海卫前去查探,但进入碎星礁外围雾区后,便如同泥牛入海,传回的消息越来越少,最后完全失联。龟丞相意识到事态严重,一边加派人手在外围监控,一边开始调查古籍,怀疑可能与传说中的‘明心宗沉墟’有关。同时,也发现了黑水蛟族残部与某些幽冥势力勾结、在沿海活动的迹象。”

“约半个月前,”余四海脸色更沉,“开始有零星的、带着幽冥侵蚀痕迹的海兽或海中精怪被冲上岸,有的甚至主动袭击沿海村落。凌霄宗等当地正道门派开始介入,但似乎也吃了亏。而就在十天前,我们设在沿海的另外两处隐秘联络点,也相继遭到不明袭击,值守人员或死或伤或失踪,手法与望潮崖类似,都是被粗暴破坏,留下阴雷和爪痕,以及微弱的幽冥秽气残留。”

他看向敖渊,眼中带着忧虑:“陛下,老奴怀疑,袭击者对我们龙宫的联络网络有一定了解,这是在有计划地拔除我们的耳目,切断我们与沿海的情报联系!而且,他们的目标似乎不仅仅是破坏,更像是在……寻找什么。”

“他们在找心灯残骸,以及可能持有心灯的人。”敖渊直接点明,将遇到澄波门弟子、获得灯杆残骸和骨哨,以及遭遇凌霄宗云鹤子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余四海听得目瞪口呆:“明心宗遗址现世?幽冥在收集心灯残骸?凌霄宗竟是心灯道统传承?这……这信息量太大了!”他消化了一下,急切道,“陛下,若真如此,那碎星礁海域已成风暴中心!凌霄宗邀您与娘娘同探遗址,此事太过凶险!陛下三思啊!”

“朕自有分寸。”敖渊摆摆手,“龙宫目前情况如何?龟丞相有何安排?”

“龙宫目前还算安稳,龟丞相坐镇,四海龙王辅佐,大阵全开,戒备森严。”余四海答道,“龟丞相让老奴转告陛下,龙宫内部暂时未发现明显奸细,但黑水蛟族残部与幽冥势力勾结已成定局,其背后恐怕还有更深图谋。龟丞相建议,陛下若返回,可先至归澜镇,由此处秘密传送回宫,再从长计议。此处传送阵是最高机密,知晓者极少,应当安全。”

他走到地窖一角,启动了一个隐蔽的机关。地面一块青石板无声滑开,露出下方一个仅容数人站立的小型传送阵,阵法符文由罕见的深海玄玉镌刻,灵光流转,气息幽深。

“由此阵,可直通龙宫‘潜渊殿’密室。”余四海道。

敖渊看着传送阵,却没有立刻踏上去。他沉思片刻,问道:“凌霄宗别院那边,最近可有异动?”

“凌霄宗别院?”余四海想了想,“他们近日确实活跃,频繁有门人弟子出入,似乎在筹备什么。哦,对了,三天前,有一艘来自中土内陆的大型飞舟降落在别院,下来了不少生面孔,修为都不弱,看服饰不完全是凌霄宗门人,倒像是……多个宗门联合的队伍。老奴当时还疑惑,现在想来,恐怕就是云鹤子所说的、准备三日后探查遗址的队伍了。”

多个宗门联合?看来凌霄宗对此次探查极为重视,也说明他们自知力量不足,需要广邀援手。

“陛下,”余四海压低声音,“老奴还打听到一个未经证实的消息……据说,凌霄宗内部,对于是否邀请外人参与此次探查,以及如何处理可能找到的上古遗宝,似乎有分歧。云鹤子道长是激进派,主张借助一切力量解决问题,但也有保守派长老认为,明心宗遗宝事关重大,不宜让外人过多插手,尤其是……龙族。”

敖渊微微挑眉。这倒是不意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种想法在哪里都存在。

“朕知道了。”他点点头,对余四海道,“今夜,朕与阿禾便在此处休息。传送阵暂且备用。明日,朕要去一趟凌霄宗别院。”

“陛下!”余四海急了,“您真要参与那凶险之事?龙后娘娘她……”

“朕自有打算。”敖渊语气不容置疑,“余伯,你继续在此留守,密切关注各方动向,尤其是沿海异常和凌霄宗别院的动静。若有紧急情况,随时通过秘法联系龟丞相。”

“……是。”余四海知道劝不动,只能忧心忡忡地应下。他连忙去准备干净的卧房和饮食。地窖虽小,但功能齐全,甚至有独立的净室和两个小房间。

阿禾跟着敖渊走进其中一间房。房间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但收拾得很干净,被褥都是新的,带着阳光的味道。

“敖渊,”阿禾关上门,小声问,“我们明天真的要去那个别院吗?那个云鹤子道长看起来人还不错,可是他宗门里好像有人不喜欢龙族……”

“正因如此,才更要去。”敖渊在椅子上坐下,“既然决定要探明心宗遗址,与凌霄宗合作是目前最佳选择。但合作的前提是相互了解与信任,至少是表面上的。我们需要知道他们真正的打算、队伍的实力构成,以及……他们对心灯和阿禾你,究竟抱有何种态度。”

他看向阿禾:“明日你与我同去。记住,多看,多听,少说话。心灯和琉璃盏随身带好,但非必要,不要显露。若有任何不对劲,立刻站到我身边。”

“嗯!”阿禾用力点头,拍了拍胸口,“你放心,我记下了!”她想了想,又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那个……余伯叫我‘龙后娘娘’,我是不是该给他点见面礼什么的?可我什么都没有……”她身上最值钱的就是心灯和琉璃盏了,显然不能送。

敖渊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随即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必。余四海是龙宫老臣,忠心耿耿,不会在意这些虚礼。你待他如寻常长辈即可。”

“哦。”阿禾放下心来,随即又想到另一个问题,“那我们晚上吃什么?余伯说去准备……他不会给我们煮鱼汤吧?”她想起上面店里那股浓烈的鱼腥味,皱了皱鼻子。她不是讨厌鱼,但那个味道实在有点冲。

仿佛为了回答她的问题,外面传来了余四海小心翼翼的敲门声:“陛下,娘娘,晚膳准备好了,是……是从龙宫紧急传送过来的一些清淡饮食,还有老奴自己腌的一点小菜,不知合不合口味?”

阿禾眼睛一亮。龙宫传送来的!那肯定有好吃的!

果然,余四海端进来的托盘上,摆放着几样精致的点心和小菜,还有两碗熬得晶莹剔透的灵米粥,香气扑鼻,一看就不是这小店里能做出来的。甚至还有一小碟阿禾在龙宫时最爱吃的、用某种灵果腌制的蜜饯。

“哇!谢谢余伯!”阿禾开心地道谢,立刻坐到桌边。

余四海受宠若惊,连说“不敢”,放下饭菜就恭敬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两人安静地吃完晚饭。阿禾吃得心满意足,摸着有点鼓起来的肚子,感慨:“还是龙宫的饭菜好吃……不过余伯腌的小菜也挺爽口的。”

饭后,敖渊盘膝坐在床上调息。阿禾则趴在桌子上,摆弄着自己的心灯,尝试着像之前那样将心意注入,让火苗变大变小,或者试着将那股温暖的感觉延伸到指尖,虽然成效甚微,但她乐此不疲。

“敖渊,”她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你说,那个明心宗遗址里,会不会有很多很多心灯?或者……有能把我这盏灯修好的办法?”

“有可能。”敖渊睁开眼,“上古宗门,尤其擅长炼制心灯者,其遗址中很可能留有传承或修复之法。这也是我们必须前往的原因之一。”

阿禾眼睛更亮了:“那如果修好了,是不是会很厉害?能一下子就把那些黑雾坏蛋都赶跑?”

“心灯之力,在于净化与守护,而非攻伐。”敖渊耐心解释,“其威能大小,更多取决于持有者的心性与愿力。灯只是媒介与增幅。”

“哦……”阿禾似懂非懂,但觉得“净化与守护”也很好,“那如果修好了,我是不是就能更好地帮你了?不用总躲在你后面?”

敖渊看着她认真而带着期待的眼神,心中一软:“你现在已经很好了。”

“真的吗?”阿禾有点不好意思,但又很高兴。她珍惜地把心灯抱在怀里,小声说,“我会努力的。等灯修好了,我要用它照亮好多地方,把那些坏坏的、黑黑的东西都赶走!”

看着她充满干劲的样子,敖渊唇角微扬。这丫头,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她那份纯粹的心意,本身就是最强大的力量。

夜深了。地窖里明珠的光线自动调节得更加柔和。阿禾打了个哈欠,爬上床,缩进被子里。床不大,她自觉地睡在里侧,给敖渊留出外侧的位置。

敖渊也躺了下来,但依旧保持着警惕。

“敖渊,”阿禾在黑暗中小声说,“明天去别院,万一……万一有人对我不利,或者想抢我的灯,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嗯。”简短而坚定的回应。

“那……如果你打不过很多人呢?”阿禾又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敖渊侧过头,在昏暗的光线中看着她的轮廓:“那便带你杀出去。”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与决心。

阿禾愣了一下,随即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洋洋的,安全感十足。她往敖渊身边蹭了蹭,闭上眼睛,很快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

敖渊听着她平稳的呼吸,也缓缓合上眼。神识却如同无形的丝网,笼罩着整个地窖,乃至上方的店铺和周围的巷弄。

归澜镇的夜晚并不平静。远处码头上还有零星的灯火和说话声,更远的海面上,隐约有雾气开始升腾,朝着海岸线缓缓弥漫而来。

而在镇东听潮巷深处,那座挂着“凌霄别院”匾额的清雅院落里,此刻依旧灯火通明。正厅之中,云鹤子正与几位来自不同宗门的长老、以及凌霄宗内部几位实权人物,进行着一场气氛并不算融洽的商议。

“云鹤师兄,邀请龙族参与,是否太过冒险?非我族类,其心难测!况且那敖渊身为龙君,实力深不可测,若在遗址中起了异心,我们谁能制衡?”一位面容古板、留着山羊胡的凌霄宗长老沉声道。

“古尘师弟多虑了。”云鹤子抚须道,“敖龙君气度恢宏,行事光明,绝非宵小之辈。况且,此次幽冥之祸,席卷东海,龙宫亦深受其害,我等目标一致。更关键的是,那位阿禾姑娘手中的上古心灯,是我等净化遗址秽力的最大希望!若不借其力,单凭我等仿制之器与雷法,恐怕连遗址核心都难以接近,谈何解决问题?”

“心灯之力,确可倚重。”另一位来自中土“天衍宗”的元婴女修开口道,她声音清冷,“但宝物动人心。若在遗址中寻得更多遗宝,甚至……明心宗的核心传承,如何分配?龙族若强索,又当如何?”

厅内一时沉默。利益分配,永远是合作中最敏感的问题。

云鹤子环视众人,缓缓道:“贫道提议,无论遗址中获得何物,优先用于净化幽冥、解决祸患。若有剩余,再按出力多寡、协商分配。至于龙族……贫道观那敖龙君,志不在此。他所求,恐怕更多是东海安宁与那位阿禾姑娘的平安。我等以诚相待,未必不能互利共赢。”

“但愿如师兄所言。”古尘长老哼了一声,不再多言,但眼中疑虑未消。

商议持续到深夜,最终勉强达成共识:明日先与敖渊二人见面,进一步试探其态度与实力,再决定合作细节。

夜色更深,海雾更浓。碎星礁的方向,偶尔有极其微弱、仿佛来自深海之底的诡异鸣动传来,如同沉睡巨兽的呢喃。

归澜镇,这个看似平静的渔港,已然成为风暴来临前,各方势力汇聚与角力的漩涡中心。而明日凌霄别院中的会面,将很大程度上决定这场风暴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