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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都市言情 > 跟着爷爷学中医 > 第202章 一院艾草,两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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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一院艾草,两处锋芒

葆仁堂的鸡刚叫头遍,林薇就爬起来收拾行李。布包摊在炕上,叠好的白大褂压在最底下,上面摞着几本针灸书,还有陈砚之昨天塞给她的野菊干,说是放在办公室能驱蚊。

“真要走啊?”陈砚之蹲在门槛上,手里捏着根没穿线的针,往鞋底上戳来戳去,“你们医院就不能多放几天假?”

“哪能说放就放。”林薇把最后一块老马婶子绣的兔子鞋垫塞进包里,“科里最近忙,上次跟你说的那个面瘫病人,还等着我回去扎针呢。”

陈砚之没接话,戳鞋底的力道重了点,针尖差点扎透鞋面。灶房传来陈守义咳嗽的声音,很快飘来艾草粥的香气,混着点焦糊味——准是老爷子又把粥熬过头了。

“尝尝我爷的手艺。”陈砚之忽然站起来,往灶房跑,回来时端着两碗粥,碗边沾着黑渣,“虽然糊了点,补阳气。”

林薇小口抿着,焦香混着艾草的苦,竟也不算难喝。她看着陈砚之埋头喝粥的样子,忽然说:“我把穴位图留给你了,夹在《针灸大成》里,你要是忘了‘内关’的位置,就翻图看。”

“忘不了。”陈砚之头也不抬,“上次给你扎的时候,早把位置刻脑子里了。”

林薇的脸腾地红了,刚想再说点啥,院门口传来轱辘声,是李婆婆推着独轮车来送南瓜糕,车斗里还坐着小石头,怀里抱着那只补好耳朵的兔子布偶。

“丫头要走了?”李婆婆把用油纸包着的南瓜糕往石桌上放,“拿着路上吃,甜丝丝的,顶饿。”

“谢谢您李婆婆。”林薇接过纸包,入手沉甸甸的。

小石头从车上跳下来,把布偶往林薇手里塞:“薇姐,把兔兔借给你带几天,等你回来再还我。”

“傻孩子,”林薇笑着把布偶还给他,“你得自己看好它,别再掉水里了。我回来要是见它胖了,就教你扎‘合谷’穴。”

小石头赶紧把布偶抱得紧紧的,重重点头:“我天天给它晒太阳!”

送林薇去村口搭车时,陈砚之一直背着她的布包,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像怕她跑了似的。晨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路边的艾草叶上还挂着露,沾了他裤脚不少。

“到医院记得给我捎个信。”他把布包递给她,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背,“就说……就说葆仁堂的艾草长得挺好。”

“知道了。”林薇接过包,忽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摸出个小瓷瓶,“这是我配的薄荷油,你出诊时带着,天热了擦点在太阳穴,提神。”

班车“突突”地摇过来,扬起一阵尘土。林薇跳上车,从车窗探出头:“记得练‘温针灸’,别总偷懒去看竹鼠!”

“知道!”陈砚之挥着手,看着班车卷着尘土走远,手里还捏着那个薄荷油瓶,冰凉的瓷面被他攥得发烫。

林薇回到医院时,科里正忙得脚不沾地。护士长见她进来,赶紧拉着她往病房走:“可算回来了!3床那个面瘫病人,扎了一周西医没见好,天天闹着要转院。”

病房里,个中年男人正歪着头哼哼,左半边脸僵得像块铁板,眼睛闭不拢,嘴角往下耷拉。“林医生你可来了!”家属赶紧站起来,“你看这脸,会不会瘫一辈子啊?”

林薇放下包,仔细检查病人的眼睑和嘴角:“别担心,还在急性期,能治。”她拿出针包,“我用‘透天凉’手法试试,可能会有点酸胀。”

病人皱着眉:“扎针管用吗?我同事说这病得靠激素……”

“中西医不冲突,”林薇笑着消毒穴位,“针能通经络,药能消炎症,双管齐下好得快。”她捏起银针,在“地仓”“颊车”等穴上快速进针,手法比在葆仁堂时利落了不少,“您放松,感受气往哪走。”

针刚扎完,病人忽然“咦”了一声:“左边脸好像有点麻?”

“是气到了。”林薇轻轻捻针,“等会儿起针,您试试鼓嘴。”

起针后,病人试着鼓嘴,歪的幅度果然小了点。家属激动得直拍手:“真管用!比昨天好多了!”

林薇刚走出病房,就被科主任叫到办公室。“小林,上次让你整理的董氏奇穴资料,其他医院的同行想看,你准备下,下午给大家讲讲。”

“现在?”林薇有点慌,“我还没……”

“你在葆仁堂跟着陈老先生学了不少吧?”主任笑着说,“就把你实战的经验说说,比书本上的生动。”

下午的会议室坐满了人,林薇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的同行,忽然想起陈砚之在河边扔石子的样子——别怕,使劲往前扔就是了。

“董氏奇穴和传统经穴,就像村里的近道和大路……”她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把陈守义说的“撑船过暗流”“给炉子添柴”都讲了进去,还举了给王婶治胳膊、给小石头奶奶扎膝盖的例子,听得台下人频频点头。

“林医生,”有人举手,“您说的‘动气针法’,在面瘫病人身上咋用?”

“我给您演示下。”林薇走到讲台下,拿过同事的胳膊,“比如扎‘合谷’,让病人同时活动患处,气会跟着动作走……”

讲完课出来,夕阳正透过窗户照进来,在走廊上投下长条光斑。林薇摸出手机,想给葆仁堂打个电话,又怕陈砚之在出诊。正犹豫着,手机忽然震了,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传来陈砚之的声音,带着点喘气:“林薇?我在镇上供销社,刚给竹鼠买饲料,你……你那边咋样?”

“挺好的,”林薇靠在墙上笑,“刚给同事讲完课,他们说我讲得比书本上的好。”

“那是,”陈砚之的声音透着得意,“也不看是谁教的。对了,张奶奶家孙子好了,能吃两碗饭,她说谢谢你……我、我练‘温针灸’了,竹鼠笼上的艾绒灰攒了半罐。”

“知道了,”林薇看着窗外的晚霞,忽然觉得,葆仁堂的艾草香和医院的消毒水味,好像能在空气里融到一块儿,“我这边有个面瘫病人,用你教的‘烧山火’手法,见效挺快。”

“真的?”陈砚之的声音亮了,“等你回来,我教你用艾草灸‘阳白’穴,治面瘫更管用……车来了,我得回去了,晚些再给你打。”

挂了电话,林薇摸出兜里的野菊干,放在鼻尖闻了闻,清苦的香气里,好像还混着葆仁堂的晨光和河边的水汽。她忽然明白,不管是在葆仁堂的小院,还是在医院的病房,只要手里有针,心里有暖,在哪都能扎出春天来。

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风把白大褂的衣角吹得轻轻晃,像在葆仁堂时,晾衣绳上那个缺耳朵的兔子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