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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那份措辞“恭谨”、实则将王阎和军需处架在火上烤的公文,如同投入滚油的一瓢冷水,在黑石城玄天司内部,瞬间激起了轩然大波!

公文经由张牧之精心起草,以新任戍卫营副统领秦昭的名义,先是“诚恳”汇报了协从营及外城防务亟待整顿、急需资源支持的“困难”,再“不经意”提及总部赏赐因“库存不足”暂未发放的“实际情况”,最后“谦卑”地向负责后勤的陈嵩执事“请示”调配方案,并“按惯例”抄送镇守使及所有千户以上军官。

字字没有指责,句句都是逼宫!

公文一出,首先炸锅的是中下层军官和士卒。

“妈的!军需处那帮蛀虫!连总部赏给秦统领的抚恤和奖赏都敢克扣?!”

“秦统领带我们拼死守城,差点连命都丢了!现在连疗伤丹药都领不到?!”

“镇守使大人难道不管吗?!寒了弟兄们的心啊!”

不满和愤怒的情绪迅速蔓延。秦昭如今在底层军民中的威望如日中天,他的“遭遇”立刻引发了广泛的共情和对军需处、乃至对王阎的质疑。

紧接着,那些本就与王阎或军需处有隙、或是试图讨好秦昭这棵新晋“大树”的军官和执事,也纷纷暗中推波助澜,或公开表示“关切”,或私下向陈嵩施压。

陈嵩接到公文后,看着那“抄送”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老脸抽搐,心中将王阎和军需处骂了个狗血淋头!这群蠢货!连表面功夫都做不好!如今把他推到台前,简直是把他放在火上烤!

但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进一步拉拢秦昭、打击王阎、并为自己攫取利益的绝佳机会!

他当即以最高效率批复了公文,不仅“责令”军需处即刻、足额发放秦昭的所有赏赐,还“额外”批拨了一笔物资用于“协从营战后抚恤和重建”,并“建议”镇守使大人应“体恤功臣,以安军心”。

一番操作,既卖了秦昭天大的人情,又踩了王阎一脚,还彰显了自己“公正勤勉”的形象。

压力如同滚雪球般,最终全部压到了王阎面前。

镇守使府书房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和王阎压抑到极点的咆哮!

“废物!一群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王阎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恨不得将军需处主管生吞活剥。

他本想用拖延克扣的手段, subtly 地削弱秦昭,让其有苦说不出。却万万没想到,秦昭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直接一纸公文把事情捅破天,逼得他骑虎难下!

现在,全城的眼睛都盯着他!如果他再强行压制,不仅威信扫地,更可能引发兵变!总部那边也绝不会放过他!

“给他!全都给他!”王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命令,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丝,“立刻!马上!送到他营房去!敲锣打鼓地送!让所有人都看到!”

“是…是!”亲卫吓得魂不附体,连滚爬爬地跑去传令。

当天下午,一场极具讽刺意味的“表彰送达”仪式,在秦昭的甲字营房外上演。

军需处主管亲自带队,抬着装满灵砂的箱子和各种丹药、物资,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地来到营房外,当着无数围观军民的面,满脸堆笑(比哭还难看)地将赏赐“恭敬”地呈给秦昭。

“秦统领!此前…此前实在是库存周转不及,耽搁了!还望海涵!海涵!”主管点头哈腰,冷汗直流。

秦昭面色平静,坦然收下,淡淡道:“有劳了。望日后军需调配,能更…及时些。”

“一定!一定!”主管如蒙大赦,仓皇离去。

围观的军民爆发出欢呼和掌声,看向秦昭的目光更加崇敬。

秦昭转身,将大部分灵砂和丹药直接分发给老鬼三人,并下令将“额外”批拨的抚恤物资立刻分发到协从营士卒手中。

这一举动,再次赢得了巨大的声望和人心。

“跟着秦统领!有肉吃!”的呼声,悄然在底层传开。

经此一事,秦昭在黑石城的地位更加稳固,隐然已成为能与王阎分庭抗礼、甚至更得军心的实权人物。

然而,树大招风。

秦昭及其“寂灭之牙”小队的迅速崛起,以及他们获得的巨大声望和资源,不可避免地引起了玄天司内部其他势力的…嫉妒、猜忌和…警惕。

首先坐不住的,是那些原本地位在秦昭之上的中高级军官。

戍卫营另外几位副统领、各主力战营的千户们,看着一个不久前还是罪卒协从的小子,如今竟与他们平起平坐,甚至风头更劲,心中自然极度不平衡。

“哼!不过是走了狗屎运,侥幸立了点功劳罢了!”

“区区凝脉境,何德何能位居副统领?王镇守使真是…老糊涂了!”

“他手下那几个人,一个是老油条兵痞,一个是文弱书生,还有个傻大个…这样的队伍能成什么事?肯定是总部为了安抚人心,故意抬举!”

酸溜溜的议论在各营房中蔓延。

更让他们不安的是,秦昭接管协从营和外城防务后,并未像以往的主管那样尸位素餐或克扣军饷,而是雷厉风行地开始了整顿。

张牧之负责文书,很快摸清了协从营盘根错节的关系和吃空饷、倒卖物资的烂账。老鬼凭借其老辣的经验和人脉,迅速安插眼线,清除了一批王阎安插的钉子和平日里欺压士卒的兵痞。石猛则以绝对的武力镇压了几次小规模的挑衅和哗变。

秦昭更是亲自巡视防区,重新调整布防,修复加固工事,手段强硬,赏罚分明。短短数日,原本混乱不堪、士气低落的协从营和外城防区,竟焕发出一丝难得的…秩序和锐气!

这种高效和得人心,反而让那些习惯了浑水摸鱼、欺上瞒下的军官们感到了…威胁!

“这小子…是想干嘛?收买人心,另立山头吗?”

“再让他这么搞下去,我们以后还怎么…‘办事’?”

“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

暗流开始涌动。

几日后的戍卫营例行军议上,这种情绪终于爆发。

军议由王阎主持,各副统领、千户、重要执事参加。秦昭作为新任副统领,首次出席。

会议一开始,气氛就有些微妙。几位资深的副统领和千户,或阴阳怪气,或直接发难。

“秦副统领新官上任,动作不小啊!协从营那些兵痞可是出了名的难管,秦统领倒是好手段,几天就收拾得服服帖帖?莫非…用了什么非常手段?”一名与王阎走得近的副统领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秦昭眼皮都没抬:“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肃清蠹虫,整饬军纪,乃分内之职。若有不服,军法从事即可。”

那人被噎了一下,脸色难看。

另一名千户冷哼道:“秦统领倒是威风!听说你将东三区的防务全都换上了你的人?原来的弟兄们被赶到西边吃沙子?这未免…太不讲究同袍情谊了吧?”

秦昭看向他,目光平静:“东三区直面黑风涧,乃防御重点。原守军疏于训练,工事破损,我已查验过,换防乃最优选择。西区同样重要,何来吃沙子一说?莫非…千户认为,防御部署应讲究情谊,而非实战需求?”

那千户顿时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王阎高坐上位,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交锋,心中冷笑,乐见其成。

这时,负责情报的一名执事忽然开口,语气凝重:“说到黑风涧…近日哨探发现,蛮族活动频繁,似乎有再次聚集的迹象。而且…据报,蛮族中出现了新的‘血狼祭祀’,擅长诡异咒术,极难对付。秦副统领防区压力巨大,还需早做打算啊。”

这话看似提醒,实则…包藏祸心!将最危险的任务, subtly 地推给了秦昭!

众人目光瞬间聚焦秦昭。

老鬼在秦昭身后暗自骂娘。张牧之面露忧色。

秦昭却神色不变,淡淡道:“职责所在,自当尽力。然蛮族异动,非同小可,绝非我一部能独力应对。请镇守使下令,调拨精锐斥候,增派符箓丹药,并请诸位同袍策应支援,协同防御。”

他根本不接“独力应对”的圈套,反而直接要求支援,将皮球踢回给所有人,并点明这是整个黑石城的防务!

王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只得开口道:“秦副统领所言极是。军需处优先保障东区防务。各营需加强戒备,随时策应。”

军议不欢而散。

但所有人都知道,对秦昭的刁难和打压,绝不会停止。

果然,随后几日,秦昭的防区频频“意外”出现物资短缺、援军迟缓、甚至…巡逻队遭遇“不明”攻击的情况。显然是有人暗中使绊子。

秦昭对此心知肚明,却不动声色,只是让老鬼加紧侦查,张牧之详细记录每一次“意外”,石猛加强戒备。

他则在全力消化赏赐的资源,利用灵砂和丹药,配合寂灭之力,疯狂提升修为,治疗暗伤。他知道,真正的危机,从来不在明面的勾心斗角,而在于…暗处的刀剑,以及…城外虎视眈眈的蛮族和…那隐藏在幕后的归亡教!

必须尽快突破!拥有足够的力量!

就在秦昭闭关冲击凝脉六层的紧要关头——

一名传令兵急匆匆闯入营房,带来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报!总部特使…驾临黑石城!现已入驻巡察使府邸!传令…所有千户以上军官,即刻前往觐见!”

总部特使?!在这个敏感的时刻?!

老鬼和张牧之脸色骤变!

秦昭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风暴…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