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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穿成反派嫡女,掌掴绿茶 > 第123章 火熄之后,灰里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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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火熄之后,灰里藏刀

那雪块碎成白的刹那,李德全的蟒纹腰带突然绷直——他喉结动了动,像被掐住脖子的鹅,半天才挤出句:“沈小姐,娘娘在暖阁候着。”

我垂眸扫过他靴底沾的雪水,水痕里混着星点焦黑——是昨夜焚纸的灰烬。

周大说过,每次焚档后,李德全的亲信总要去尚仪局后巷洗手,洗得指甲缝都泛白。

此刻他靴底的焦灰,倒像是急着来传旨,连手都没擦净。

“有劳李公公。”我裹紧狐裘,步下回廊。

朱红宫墙在雪里浸得发暗,宫灯被风扯得摇晃,灯影里,李德全的影子缩成团,贴在青石板上,像条被踩扁的蛇。

凤仪宫暖阁的门帘刚掀开,药香就裹着热气扑过来。

崔氏半倚在描金软枕上,月白锦被盖到胸口,腕间翡翠串珠随着咳嗽轻颤。

她抬眼时,我看见她眼底的血丝——哪像病了?

倒像熬了整夜。

“清棠来了。”她虚虚抬了抬手,“快坐,哀家让厨房炖了银耳羹,最是养人。”

宫女捧着青瓷盏过来时,我瞥见盏沿有道细裂纹——和二十年前惠妃宫中那套“不慎摔碎”的茶具,纹路竟有七分相似。

冯伯伦的遗书里写过,惠妃暴毙当夜,崔氏曾以“探病”为由送过羹汤,后来那套茶具便“意外”损毁,连碎片都被烧得干净。

“谢娘娘。”我接过茶盏,指尖触到裂纹,“听闻娘娘贵体欠安,清棠本该早来。只是昨日见陆御史带着二十七个同僚跪在乾清门前,雪地里叩得额头都青了……倒让人想起惠妃娘娘去的那晚,也是这样的雪。”

崔氏的手顿在串珠上。

她咳得更凶了,锦帕掩着唇,指节泛白:“陆明远那是疯了,《请废中宫疏》里写的什么?矫诏害命?滥焚宫档?哀家统摄六宫十载,何曾做过那等事?”

“有没有,娘娘心里最清楚。”我将茶盏轻轻搁在案上,裂纹对着崔氏,“周大说,每次焚档都在三更后,先遣走宫人,再由李公公的亲信守外围。烧完后,总要去尚仪局后巷的井边洗手——洗得指甲缝里的灰都要抠干净。”

崔氏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她锦帕下的唇抿成一条线,半晌才笑:“清棠这是听了什么混话?哀家宫里的火班头目,怎会是你相府的人?”

“周大不是相府的人。”我从袖中摸出那枚铜牌,“他是二十年前进宫当差的火班学徒,当年惠妃宫中走水,他躲在偏殿,亲眼看见有人往茶盏里添了鹤顶红。”

铜牌“啪”地落在案上,震得茶盏里的羹汤荡出涟漪。

崔氏的目光黏在铜牌上——那是火班当值的腰牌,背面刻着“惠”字,正是惠妃宫中旧物。

冯伯伦的遗书里提过,这铜牌是他当年从火场里捡的,后来被崔氏派人追杀,才藏到相府密道。

“你到底想怎样?”崔氏的声音突然变了,像锈了的刀刃刮过瓷片,“哀家是中宫,你相府再势大,也动不得国母。”

“动不得吗?”我摸向颈间玉簪,它还留着昨夜血契的余温,“昨日陆御史递的疏里,第九条是‘庇护罪愆,天契不容’。娘娘可知道,昨夜我和靖王立了血契?任何想保你的人,都要先过这道契。”

崔氏猛地站起身,锦被滑落在地。

她鬓边的珍珠步摇乱颤,扫过脸颊时划出血痕:“你疯了!血契是歪门邪道,皇上怎会信——”

“皇上信不信不重要。”我打断她,“重要的是,赵七昨夜被人拖去西郊乱葬岗,说是要烧得连骨头都不剩。赵七是谁?惠妃娘娘的验尸仵作,当年他在尸单上写‘七窍青黑’,后来这张尸单就和惠妃的妆匣一起,被烧得干干净净。”

崔氏的脸瞬间煞白。

她扶着案几后退,撞翻了茶盏,银耳羹泼在铜牌上,混着焦黑的茶渍,像一滩凝固的血。

“你、你跟踪他们?”她声音发颤。

“不是跟踪。”我望着她发抖的指尖,“是他们自己要动手。二十年前烧惠妃的档案,十年前烧淑妃的诊单,三年前烧贤妃的家书——娘娘烧了这么多次,连灭口的路数都没变过。遣走宫人、守外围、烧完洗手……这习惯,倒成了最好的线索。”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李德全掀帘进来,额角渗着汗:“娘娘,乾清宫传旨——皇上召沈小姐去御书房。”

崔氏盯着我,眼底翻涌的阴鸷几乎要漫出来。

她突然弯腰捡起锦被,慢慢裹在身上,像只缩成一团的刺猬:“清棠,哀家劝你……”

“劝我什么?”我转身走向门口,“劝我别查?可娘娘忘了,当年原主被推进荷花池时,您也劝过她‘别闹’;苏晚晚往我茶里下哑药时,王氏也劝过我‘别争’。他们总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海阔天空的,从来都是恶人。”

我跨出暖阁时,听见崔氏在身后摔了茶盏。

碎片迸裂的声音里,李德全的声音像条蛇:“娘娘,那赵七……”

“烧!”崔氏的尖叫刺破殿内的热气,“烧得干净些!”

我裹紧狐裘走进风雪里。

春桃从廊角闪出来,袖中塞着张字条——是暗桩传来的消息:赵七的尸体已被找到,烧得只剩半块带齿痕的骨殖。

我捏着字条,指节发白。

“小姐,紫绡那边……”春桃小声道。

“今夜子时,送她去御史台偏院。”我望着漫天飞雪,“让陆明远亲自守着。有些人总以为烧了档案、杀了活人,就能抹掉过去——可他们忘了,活人的嘴会闭,活人的眼会瞎,但活人的脑子,记得住每一张脸。”

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我摸了摸掌心的血契符印——它已经凉了,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了整夜:【血契负荷超限,进入冷却期】。

没关系。

我望着乾清宫方向,那里的飞檐在雪雾里若隐若现。

陆明远的绯色官服还在雪地里烧着,像团扑不灭的火。

这一局,我不用系统,不用血契。

我用他们自己的习惯,自己的贪心,自己的狠——

烧出一条,通往真相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