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特蕾拉坐在暗紫色的沙发上,蓝紫色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发间的蓝花装饰在幽光里泛着细碎的亮。她指尖轻叩着沙发扶手,声音冷得像深海的冰:“冷静。”
翡萨烈成员们挤在书房门口,脸色惨白如纸。一人颤抖着开口:“可是家主,我们都看见了……刚才那可是……”
“我叫你们冷静,退下。”坎特蕾拉抬眼,蓝眸里没什么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一直以来,‘低语’从未让你们失态,近在眼前的恐惧,就足以令你们忘记盟友的情谊了吗?”
成员们面面相觑,最终垂首:“对不起,家主……还有,漂泊者,抱歉,是我们失态了……”
坎特蕾拉重新靠回沙发,发梢随动作轻晃:“利维亚坦最善于挑选心灵的薄弱处趁虚而入。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这里我来处理。”
漂泊者皱眉:“刚才发生了什么……”
嘉贝莉娜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你和人们的某种情绪发生了共鸣,声痕处形成了一道‘门’,它将你再次拖入了‘幻境’。那道‘门’借助着你的存在,在现世无差别地向周遭散播恶意与恐惧……在它未成形前,我闯入了你的幻境,关闭了它。”
“我刚才看到了芬莱克、蜜芽,还有卡提希娅……他们都走入了那道门。那道门扉之后的国度……究竟是什么?”
“……那即是,利维亚坦所创造的国度,「巡游天国」。”嘉贝莉娜的声音沉了沉,“阿维狄亚,是克里斯托弗故意创造出的‘幌子’,他甚至将这个‘幌子’在七丘预埋了数年之久……当潮水退去,真相才会逐渐浮现……漂泊者……你,才是新一任的,黑潮的代行者。”
坎特蕾拉忽然轻笑一声,指尖捻起一缕长发:“黑潮造物已经尽数退去,狄萨莱海脊的情况有所好转了。那些受伤的伤员,也已经被修会转运至埃弗拉德金库了。只是……余下的人们……利维亚坦在他们心灵中留下的创伤……仍然需要抚慰……”
与夏空交谈
阿梅代奥蜷缩在角落,喃喃自语:“与众人一同前往,狂潮将诞的神国……一切曾领受潮涌祝福者,也终将为潮涌所诅咒……他用残缺的十四行诗诅咒拉古那人,不,不止……他诅咒的是整个黎那汐塔……如今,他的诅咒都要应验了……”
漂泊者走上前:“他这是怎么了……”
夏空抱着手臂,语气轻快:“漂泊者,你好呀。你有听说过,最近拉古那人开始‘做噩梦’的事情吗?这位居民也出现了一样的情况……”
阿梅代奥抬头,眼神涣散:“我在梦中梦见了许多……从未见过的怪物……也许是因为有段时间,我经常研读那位‘神秘剧作家的残稿’……那些妖魔鬼怪的形象,都刻进了我的脑海……我曾以为,那只是一个梦,是我的想象……直到某天,我在野外……亲眼看到了一只,与我梦中所见一模一样的残象!他用言语创造幻影,呼灵唤鬼,最终将想象化作现实……这些都是他的词句,他的诅咒!只存在于诗文传说之中的鬼怪,如今都已登台……他的伏笔……早在几百年之前就埋下了……”
夏空挑眉:“神秘的剧作家……嗯……是个不错的题材,故事里的那些鬼怪,我也挺想见识见识。”
阿梅代奥愣住:“夏空女士,您……不害怕它们吗?”
“我们的灵魂,跟它们同样永生不灭,它们又怎能加害得了我们呢?”夏空笑了笑,眼神却很坚定,“而且,既然他的剧本还没有完成,那这个结局,就该交给我们来书写了!”
与赞妮交谈
涅瓦娜趴在办公桌上,肩膀微微颤抖。赞妮叹了口气:“没事,难过的话,从办公室出来多透几口气也好。早,漂泊者,如果你想要办理什么业务的话……可能需要等上一会儿了。”
漂泊者轻声问:“她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涅瓦娜哽咽着抬头:“谢谢您的关心……我只是,做了一个太过真切的梦……一个关于我已故祖母的梦……当我从梦中醒来时,依稀看见她就坐在我的身边。她的笑容还是那样温柔,就像小时候,她唱着摇篮曲哄我入睡时那样……我向她诉说着我的思念,她就那样细细聆听着,直到她起身向我告别……当时,我看见她踏入了一道门……我想追上她,她却告诉我:不要追。更不要温和地,走入那扇门扉……再然后……我又一次清醒了过来。那是我的‘重叠梦’吗?还是说,是我因记忆而产生的幻视……?可她的话语和容貌……都是那么的真切……”
赞妮拍了拍她的背:“……可以理解。你的工作我帮你交接一下,今天你就先好好休息吧。”
“赞妮小姐……谢谢,但我想,祖母对我说的话,是想告诫我,人不能沉溺在悲伤和过去里……我会继续完成今天的工作。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与菲比交谈
薇薇安抓着菲比的衣袖,眼神狂热:“菲比教士,‘天国’,是的确存在的……我全都梦到了……那是岁主给予我的启示……”
菲比面露难色:“可是……”
薇薇安转向漂泊者,语气急切:“漂泊者……您是狂欢节的桂冠,一定也听到过岁主的天音……您可以帮我证明的,对吧!我的梦境,一定是祂的启示……那‘至福永恒之城’……那‘璀璨擢升之途’……我在梦中都看见了……那国度即是来生……祂告诉我,若想进入,只需弃绝一切希望,然后呼唤,只要呼唤就好了……”
漂泊者皱眉:“‘真正的天国’应该并非谁人都能进入……”
薇薇安一怔,随即低下头:“……您提醒得对。我们万万不可遗忘岁主的教导,忘记在尘世行善。菲比教士,愿你我共勉,我们,一定都能进入那‘至福永恒的国度’。”
菲比望着薇薇安的背影,轻声道:“我始终相信着‘天国’的存在……但……‘天国’明明该是一个美好、神圣的世界,为何那里,要人们‘弃绝一切希望呢’……”
坎特蕾拉不知何时走到了漂泊者身后,蓝眸里映着书房的幽光:“看来,这场与‘天国’的博弈,才刚刚开始。我的英雄,准备好,陪我把这出戏,演到终幕了吗?”
漂泊者嘴角微扬,轻声说道:“当然……”他的目光与坎特蕾拉交汇,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坎特蕾拉微微一笑,宛如春花绽放般美丽动人。她轻启朱唇,柔声说道:“我的绅士,今晚就到我的宅邸歇息吧。那里有舒适的床铺和温暖的炉火,可以让您尽情放松身心。而且,我也会好好照料我们的大英雄,确保您得到最好的照顾……这样或许能帮助您更好地整理思绪呢!”说完,她向漂泊者伸出了玉手。
漂泊者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握住了坎特蕾拉的手。两人手牵着手,一同踏上了前往翡萨烈家宅邸的道路。一路上,他们并肩而行,彼此之间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但却有一种默契弥漫在空气中。
翡萨烈家,是漂泊者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