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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陈芜那嘶哑的呼喊声,如同利箭般穿透了御花园的宁静!

朱雄英猛地转身,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正连滚带爬、冲向自己的陈芜。

“殿下!找到了!全……全都找到了!” 陈芜甚至来不及行礼,他从马上跳下来时摔了一跤,此刻帽子都歪了,脸上满是尘土和汗水,神情却是一种极度的亢奋与惊恐。

“如您所料!” 陈芜喘着粗气,声音都在发抖,“奴婢……奴婢在赵怀恩府上,掘地三尺……真的……真的找到了那间密室祠堂!”

“东西呢?!” 朱雄英的声音嘶哑,他一把抓住了陈芜的肩膀,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

“都……都带来了!” 陈芜指着身后,“奴婢让人把那祠堂里的东西,一件不落,全都给您搬过来了!”

“搬上来!!” 朱雄英猛地一甩手,朝着身后的空地怒吼道。

“是!”

跟在陈芜身后的几十名东宫护卫,此刻才抬着几个沉重的箱子和一堆杂物,快步跑了上来。

“砰!砰!砰!”

几口大箱子被重重地放在了空地上。护卫们训练有素,立刻上前,用撬棍“哐当”几声,将箱子上的大锁尽数砸开!

箱盖被掀开,里面的东西被一件件地搬了出来。

有香炉、有贡品、有发黄的祭文……

最后,一名护卫颤抖着,从一个锦盒中,捧出了那块黑底金字的牌位。

“大汉皇帝,陈友谅之神位”!

那十个大字,在光天化日之下,显得如此的诡异、刺眼!

朱雄英死死地盯着那块牌位,滔天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好! 好一个赵怀恩! 好一个大明朝的太医院院首!

他朱家皇室,竟然用着一个日日参拜前朝反贼的“国手”,来为自己诊病、安胎?!

这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荒谬!

“还有什么?!” 朱雄英的目光从牌位上移开,转向那些箱子,“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有!殿下!”

陈芜听到问话,仿佛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情。他一个激灵,也顾不得尊卑,猛地冲到一个箱子前,在里面疯狂地翻找起来。

很快,他从箱子底部的一个夹层里,掏出了一个被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铁盒。

“殿下!您看这个!” 陈芜双手捧着铁盒,高高举起,“奴婢在密室的暗格里,还发现了这个!”

朱雄英一把夺过铁盒,将其打开。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叠……信件!

信纸已经泛黄,但保存得极好。

朱雄英抽出最上面的几封,目光飞速扫过。

当他看清信件上的落款和称谓时,他的瞳孔,再一次猛地缩紧!

这些……这些竟然是吕氏写给赵怀恩的信!

那个在他出现之前,本该母仪天下的女人!

朱雄英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疯狂地翻阅着那些信件。

信件的内容,大多是吕氏在暗中向赵怀恩询问东宫,乃至是朱标的身体情况。

而最后一封信……

最后一封信的日期,赫然是在他朱雄英“死而复生”,重回东宫的前几日!

朱雄英的目光,定格在了那最后几行字上!

“……陛下性情大变,非往日可比,恐非善类。大势已去,本宫已无路可退。牵机剧毒,是怀恩你最后能助我之事……”

轰——!!!!

朱雄英的大脑,仿佛被一颗真正的霹雳狠狠击中!

他全都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那个内鬼是谁了!

是赵怀恩!

他本以为,吕氏是被自己逼入绝境,才不堪受辱,服毒自尽。

他还想着,就这么让那个毒妇死了,实在是太便宜她了!他原本的计划,是要将她千刀万剐,让她在无尽的折磨和忏悔中死去!

谁知道……

谁知道,竟然是赵怀恩!

是这个隐藏在皇宫中最深的毒蛇,在最后关头给了吕氏一瓶毒药,让她……痛快地解脱了!

他坏了自己的大事!

“啊啊啊啊——!!!”

一股无法遏制的狂怒,从朱雄英的胸腔中轰然爆发!

“狗贼——!!”

他猛地抬起一脚,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踹在了面前的箱子上!

“砰——!!!”

沉重的木箱被他一脚踹得四分五裂,里面的祭品、杂物撒了一地!

那个刚刚被摆好的“陈友谅”的牌位,也被这股巨力带着,翻滚着掉在了地上,沾满了尘土!

“殿下……”

陈芜和所有的护卫,全都被朱雄英这如同凶兽般的暴怒吓得跪伏在地,浑身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而在不远处的凉亭里,那惊天动地的一踹,和那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也让三位女眷吓得魂飞魄散。

她们终于听清了皇太孙的怒吼,也隐隐看到了那块掉在地上的牌位。

“陈……陈友谅?!”

“太医院院首……是敌人?!”

马恩慧和耿书玉两人捂着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而徐妙锦,在听到时,她的身体猛地一晃,一张俏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她……她也差一点……

如果不是夫君机警……

如果不是夫君提前洞察了一切……

那刘景安送来的“安胎药”,那赵怀恩所谓的“进补之法”……

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此时此刻恐怕早就是一尸两命了!

一股彻骨的寒意和后怕,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浑身冰冷,双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住。

“姐姐!姐姐你怎么样?!”

马恩慧和耿书玉见状,也顾不得害怕了,连忙一左一右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徐妙锦,焦急地喊道。

她们的脸上,同样写满了后怕。

她们这才明白,为什么今天皇太孙会如此失态,如此暴怒!

这……这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啊!

……

御花园的空地上,朱雄英在极致的暴怒之后,反而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冷静。

他的胸膛依旧在剧烈起伏,但那双赤红的眼睛,已经变得无比冰冷。

他缓缓问道:

“赵怀恩……和他的家人,现在……在哪里?”

陈芜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颤声回答:“回……回殿下,我已经……已经把他们全部押入了锦衣卫的大牢!奴婢让蒋瓛……用性命担保,绝不敢出半点差错!”

“好。”

朱雄英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备马!”

他猛地转身,大步就朝着宫门外走去。

“孤,要亲自去见一见……这位赵院首!”

他要亲口问一问!

他要当面看一看!

这个潜伏了几十年,害了他朱家几代人的贼人,到底长着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刚走了没几步,朱雄英的脚步忽然一顿。

他想起了什么。

“对了……”

他头也不回地冷冷说道:“前厅……还跪着一个。”

陈芜一个激灵,瞬间反应过来:“奴婢明白!是刘景安!”

“带上他!”朱雄英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把他也一并押入锦衣卫大牢!”

“他虽然不是主谋,但他……是从犯!!”

“那……那他的家人……” 陈芜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试探性地问道。

朱雄英的脚步停住了。

他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吐出了四个字:“斩草……除根。”

刘景安虽然招供了,但那是为了活命。

可他毕竟是那个试图谋害皇嗣的执行者!

这种人,朱雄英岂能留他性命?

至于他的家人……

朱雄英的脑海中,闪过徐妙锦那张惨白的脸。

他没有说完,但陈芜已经彻底明白了。

“奴才……遵命!!” 陈芜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当他再抬起头时,朱雄英已经翻身上了一匹侍卫牵来的战马。

“驾!!”

没有多余的一句话,朱雄英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锦衣卫大牢的方向,飞奔而去!

“跟上殿下!!”

陈芜从地上一跃而起,也顾不得刘景安了,嘶喊着让护卫们跟上。

“轰隆隆——”

刚刚才平静下来的东宫,再次马蹄声大作,数百名东宫护卫,紧随着皇太孙那愤怒的背影,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席卷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