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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风井里闷得像蒸笼!

我后背贴着铁皮,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

张姐在角落躺着,呼吸微弱,额头上那道图腾纹路还在一跳一跳地泛青。

我盯着她工牌夹层里那张名单,指节发白。

这三十七个名字!

一个都不能少!

我从兜里摸出纸笔,准备誊抄备份。

手刚要动……

脑子里“叮”地一声——

霉运技能冷却完毕!

行吧!

正好用用。

我默念目标:行政部打印室,所有设备,立刻死机、卡纸、循环打印废纸,越乱越好。

系统提示:【技能释放,目标锁定】

我刚松口气,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朗读声。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愣住!

这不是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吗?

谁在这节骨眼上搞文艺朗诵?

我探头一看,打印室门缝透着蓝光。

那声音是从打印机喇叭里传出来的。

字正腔圆,还带混响。

我冷笑:“连打印机都开始背诗了?系统你是不是抽风?”

话音未落……

王铁柱晃着酒瓶推门进来,领带歪在耳朵边,嘴里嘟囔:“谁他妈半夜放诗?影响我睡午觉!”

他一脚踹在打印机上!

机器抖了三抖,声音忽然变了。

不再是朗诵腔!

而是女人的声音。

低缓……

冰冷……

就像从冰层底下渗出来。

“我的心脏,在血玉里跳动。”

我浑身一僵!

这声音——是陈蒹葭。

不是录音!

不是模仿!

是那种带着灵魂震颤的语调。

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听得出来!

我冲进去……

一把拍下电源键。

打印机黑了!

可三秒后……

它自己重启,吐出一张纸。

我伸手去拿,指尖刚触到纸面,那纸“轰”地自燃,火苗蹿起半尺高,烧得干脆利落。

连烟都没有!

灰烬没散。

它们在地上蠕动,像有生命一样,缓缓拼出一幅图——地下三层的密道结构。

标注清晰!

入口在b3东侧管道井后,还画了个红点。

写着“血玉共振点”。

我低头看自己后颈!

血玉正发烫。

脉动频率和那红点的标注完全一致!

这不是巧合!

这是召唤。

我抓起张姐,扛到肩上,快步穿过走廊。

保洁间没人!

值班的临时工正蹲厕所刷短视频。

我把人往角落一放,顺手塞了包辣条在她手里,免得她回头瞎嚷嚷。

然后我直奔b3。

楼梯间灯坏了大半,应急灯闪得像迪厅彩球。

我贴着墙走,痒痒挠插在后腰。

随时准备拔!

到了东侧管道井,铁门锈得厉害,门把上全是黑垢。

我伸手一拧,纹丝不动。

正要踹……

背后传来拖把划地的声音。

“九哥?!”

我回头看去……

李狗剩站在阴影里,手里拎着那个破葫芦,脸上没笑,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别开这门。”

我冷笑:“你什么时候也搞封建迷信了?”

“上次你还说老宋炒菜加朱砂是驱邪,我当笑话听的。”

他没动……

而声音压低:“下面镇压的东西,吃的是‘记得太多的人’。”

我挑眉:“谁记得多?我?还是你?”

他不答……

只盯着那扇门,喉结动了动:“你听过‘记忆蛀虫’吗?”

“它们不杀人,专啃记忆。”

“你活得好好的,某天突然忘了自己是谁,忘了妈长什么样,忘了小时候摔过的那跤——然后你就成了空壳,被塞进棺材,编号,等着冬至那天献上去。”

我盯着他:“你从哪儿听来的?”

“祖上传的。”

他声音发沉:“陆家坟头那块碑,背面刻的就是警告。”

“你忘了?!”

“每年清明,我都拿尸油擦一遍。”

我没说话……

千年前的事!

我不可能忘!

那时我还不是陆九渊。

是守陵人!

而守的就是这地下的三十六具“镇魂棺”。

每一具……

都镇着一段不该被记住的记忆。

而第三十七具——从来没人见过。

我抬手……

用痒痒挠刮掉门锁上的锈。

“咔。”

一声轻响!

门开了条缝。

就见里面一片漆黑。

但有风!

不是冷风!

是那种带着腐味的、像是从肺里呼出来的气流。

我正要推门,忽然听见里面传来指甲抓挠木头的声音。

“嚓……嚓……嚓……”

很轻……

但持续不断,像是有人在棺材内侧。

一下一下地抠!

我血玉猛地一烫。

感觉几乎烧起来!

李狗剩一把拽住我胳膊:“九哥,听我一句,走!”

我甩开他:“你拦不住我。”

他声音发抖:“那你知不知道,名单上三十七个人,三十六具棺材,缺的那一具……是谁的?”

我没回头!

“我知道!”

我推开门,走进去。

密道不长,十米左右。

尽头是一排黑棺。

整齐排列……

每具棺盖上都刻着生辰八字。

我一具具看过去!

王丽:壬午年五月初七。

赵婷:癸未年三月十九。

周晓雯:甲申年八月十二。

……

全对得上!

三十六具!

唯独没有陈蒹葭!

我走到最后一具棺前。

上面刻着:未知,纯阴之体,封印状态。

我伸手去摸!

指尖刚触到棺木,血玉“嗡”地炸开一道热流。

直冲天灵盖!

我眼前一黑……

而脑子里突然塞进一段画面——

一间密室,烛火摇曳。

陈蒹葭穿着旗袍,背对我站着,手里拿着一把青铜钥匙。

她说:“如果有一天你听到我的心跳,别来找我。”

“我早就不是我了。”

画面断了!

我踉跄后退一步,靠在墙上喘气。

李狗剩站在我身后,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第37具……是你。”

我摇头:“不对!我不是纯阴之体。”

“你不是?!”

他盯着我:“当你被封印的方式,和她们一样。”

“你忘了自己是谁的时候,就是第37具。”

我冷笑:“我怎么可能忘?”

“我活了一千八百年,记着每一笔账。”

“那你记得……”

他忽然问道:“你第一次见陈蒹葭,是在哪一年?”

我张了张嘴。

我……

我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她红发如火,手里握着定魂钉,站在雨里,对我说:“你该死了。”

可那之前呢?

我爸妈长什么样?

我小时候住哪条街?

我……

我脑子里像被挖了一块!

李狗剩看着我:“你已经开始忘了。”

“记忆蛀虫,已经咬进来了。”

我攥紧痒痒挠,指节发白。

“我不信!”

“那你敢开这棺吗?”

他指着最后一具:“你敢看看里面有没有你的脸?”

我盯着那具棺材,呼吸越来越重。

指甲抓挠声又响起来。

这次……

是从棺材内部传来的。

我抬手……

抓住棺盖边缘。

“别开!”

李狗剩扑上来拉我。

我甩开他,用力一掀——

棺盖动了!

一道缝。

黑雾涌出,带着铁锈味和腐血气。

我眯眼往里看……

就见里面没人!

只有一块血玉,嵌在棺底。

正一下一下地跳动。

就像颗心脏!

和我后颈的那块。

一模一样!

李狗剩在我身后喃喃:“它在等你躺进去。”

我伸手……

想去碰那块玉。

指尖离它只剩一寸!

突然,背后传来“咔嗒”一声。

我回头……

铁门正在缓缓关闭。

李狗剩站在门外,手握门把,眼神复杂。

“对不起,九哥。”

门合上……

我被困在密道里。

血玉跳得越来越快。

棺材里的那块,也开始发光。

两块玉,频率同步。

我低头看自己后颈!

皮肤下的血玉,正在缓缓移位。

往脊椎方向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