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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虎最近过得可憋屈了。

成天就听徐贵念叨他那两个相好的,又是身段有多婀娜、又是对他有多温柔体贴,臭显摆个没完。

一点也不顾自己这陈年单身狗的心情。

所以一听说能跟着梁撞撞再出去闯荡,简直是乐开了花。

当年随梁撞撞第一次去倭国,在海上就跟倭人大战一场,那叫一个爽!

梁虎还记得那时候梁撞撞嚎啕大哭,说自己把倭人的蛋给捏碎、手不干净了呢!

反正这些年只要跟着梁撞撞,就少不了新鲜刺激的事儿,还能混上些稀罕吃食。

可惜后来自己被派去守鬼牙礁,错过了多少精彩!

“殿下,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梁虎问道,那跃跃欲试的神情,巴不得立刻就动身。

“别急,得先准备准备,走吧,先去看看天工门的师傅们。”梁撞撞说着,心思却已飞远。

梁撞撞说还有个娘家没回,指的是锡兰。

之所以一回来就急着张罗,是因为她心头压着沉甸甸的忧虑。

按照达·伽马的供述,他们是在押着阿尔布克尔克回国的路上,还没航行几天,就遇到了阿尔布克尔克堂兄的船队,然后就调头折返。

这意味着,阿尔布克尔克曾经掌控、或至少是攫取过利益的所有据点,很可能都被这支卷土重来的势力重新“巡视”并接管了。

名义上,这是阿尔布克尔克对达·伽马及其背后几个损失惨重家族的补偿。

但别忘了,达·伽马的船队几乎被梁撞撞打残,根本无力支撑这次行动。

他们完全是仰仗阿尔布克尔克堂兄的船队才得以成行。

问题来了:各地清剿佛郎机侵略者时,唯独没找到这位关键人物——阿尔布克尔克的堂兄。

他会在哪?

梁撞撞的直觉将矛头指向了阿尔布克尔克经营最深的老巢——果阿。

当初虽然炸了阿尔布克尔克的总督府,但炸不断那早已扎根的经济脉络和人脉网络。

只要那位堂兄够精明,实力也足够雄厚,他完全有能力利用这些资源,让果阿再次成为佛郎机人稳固的殖民据点。

更让她忧心的是锡兰。

上次她解救提鞞女王后匆匆离开,并未帮助她彻底肃清阿罗迦王的残余势力。

如果那位堂兄抵达果阿后,重新联络并扶持起锡兰境内那些曾经效忠阿罗迦王的势力……

以遭受多年囚禁、对外信息不畅的提鞞女王目前对朝局的掌控力度,她顶得住吗?

一旦果阿和锡兰双双彻底沦陷于佛郎机人之手,它们将立刻变成西洋列强入侵整个亚洲的跳板。

他们的舰队将源源不断地涌入满剌加海峡,一路东进,最终目标必然是地大物博、资源丰饶的大昭。

这绝非危言耸听。

历史的教训犹在眼前——当年成吉思汗的铁骑如何从陆路横扫至欧洲,如今这些西洋列强的坚船利炮,就极可能以航海的方式,从海上“杀”回来。

一路想着,一路来到宫殿的后山,天工门的匠人们就在这里建起了又一个“高新技术开发区”。

带来的大型设备早已在这里重新组装并投入使用,各处都是忙碌的景象。

这一边水池里,安装了不同桨叶设计的船模正在测试转向和逆风性能。

那一边水力驱动的简易车床上,工匠在反复测试着不同合金配比的螺栓强度。

争论、试验、修改、再争论……空气中弥漫着汗水、桐油、墨水以及一种名为“创新”的狂热气场。

新建的库房群堆满了分门别类的货物。

倭国的漆器、倭刀、折扇;巴曼尼的香料、地毯;苏禄珍珠、珊瑚;锡兰的宝石、红茶;安南的稻米……

更有从小琉球带来的利用改良工具(如小型水力纺车、织布机)产出的优质棉麻布匹、利用新式烘干技术处理的海产干货。

这些都是最近在满剌加就地收购以及缴获的货物。

除了这些,一些缴获的西洋民用技术,也被消化应用。

比如有利用齿轮传动原理改良的水力磨坊,能使加工粮食、香料效率的大增;

利用滑轮组和杠杆原理改进的码头装卸设备实验成功,很快就会被推广到徐贵那边,这可是新的赚钱项目;

甚至有工匠在尝试仿制从佛郎机人那里缴获来的玻璃器皿,成色已然与佛郎机制品相差不多。

“高新技术开发区”与宫殿之间的地带,是规划整齐的员工生活区,此时是炊烟袅袅,食堂飘出饭菜香气。

康健正指挥着青壮们,将大批采购来的新鲜蔬菜进行腌制储备——他们用倭国人腌梅的工艺,弄出了酸甜爽口的腌萝卜条和菘菜。

据说是应外鉴大师的要求才这么干的,因为他们吃不惯南洋什么菜都用椰酱料理。

“外鉴大师?他人呢?”梁撞撞问道。

好些日子不见,也不知道外鉴大师在干什么。

从到达骷髅屿、与达·伽马干了一仗后,外鉴大师就要求下船休息,说是年纪大了,可禁不起这一路炮轰过来的旅程,太刺激了,得歇歇。

一休自然随着他师父一起下船。

所以去真腊和暹罗就没带着他们。

而这对师徒在云槎岛安顿下来后,倒是异常忙碌,常常天不亮就出门,一去就是两三天,有时甚至七八天才能见到人影。

“阿弥陀佛!”

梁撞撞刚发问,身后就传来外鉴大师那熟悉的佛号声:“梁施主好啊!”

“外鉴大师好……惨哪!”梁撞撞边应声边转身,等转过来一见到这对师徒俩的模样,后边的话就硬生生拐了个弯。

只见这对师徒的僧袍破破烂烂,全身上下就找不出一块巴掌大的完整布料。

脸上更是色彩斑斓、惨不忍睹:眼眶乌青发黑,腮帮子紫红肿胀,脖子上还带着几道鲜红的抓痕。

最醒目的是鼻梁——或者说,那地方现在根本看不出是鼻梁了!

两人的鼻孔都塞着脏兮兮、带着暗红血渍的破布团,将鼻孔撑得几乎与肿胀的面门齐平,使得整个脸盘中央一片“坦途”。

两个人的头发都已经有二寸长,以前还能从黑发和白发一眼就分出老少;现在却是小和尚看不出年轻、老和尚也看不出苍老,因为同样是乱蓬蓬、灰突突,还有草屑粘连其中。

“哎哟,咋搞的?让谁欺负了?告诉我,我给你们出气去!”梁撞撞马上做出义愤填膺的样子。

“无妨,无妨!”外鉴大师那得道高僧的模样是相当淡定:“我和一休最近在帮各城邦做些……嗯……些微的疏导安抚之事。”

“些微?安抚?”梁撞撞一脸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