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没肺的东西,”他又骂了句,语气里却没多少火气,反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无奈。花洒的水流调得更急,试图盖过心里那点异样的悸动,可越克制,越清晰——他甚至能想起你刚才撞进他怀里时,指尖蹭过他胳膊的温度,软得像羽毛,挠得人心烦。
掌心覆上小腹,指尖的温度比水流更烫。他闭了闭眼,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闷哼,又赶紧咬住下唇,生怕声音飘出浴室。脑子里的画面不受控地变了:从你的睡颜,到你怼他时皱着的眉,再到你刚才仰头问他“怎么喝酒了”时,眼里蒙着的困意——每一个画面都透着点“不设防”,偏偏撞进他这颗向来冷硬的心,撞得他连呼吸都乱了。
“疯了。”他喘着气,关掉花洒,冷水瞬间浇下来,才让那股燥热稍稍退去。浴室里的雾气散了些,镜中的人影终于清晰:头发湿成一绺,贴在额前,耳尖依旧红着,眼神却比刚才清明了些,只是多了点懊恼。他扯过浴巾裹住身体,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刚才那点失控,像块烫手的山芋,攥着难受,丢了又心乱。
“等会儿出去,再敢乱看,就把自己眼睛蒙上。”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声警告,语气硬邦邦的,像在给自己立规矩。擦头发时,动作故意放得重,试图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晃走,可一想到等会儿出去,还能看见你睡熟的模样,指尖又忍不住软了些——算了,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晨光从落地窗缝钻进来,落在丝绒床品上,暖得像裹了层薄糖。你刚睁开眼,就撞进双带着笑意的红蓝异瞳——冯林赤着上身靠在床边,肩线绷着流畅的弧度,发梢还滴着水珠,顺着锁骨滑进腰腹的腹肌沟壑里,显然刚洗完澡。
“醒了?”他指尖蹭过你脸颊,带着点水汽的凉意,嘴角勾着惯有的漫不经心,“盯着我看这么久,是觉得我比你那床被子好看?”
没等你反驳,他就倾身凑过来,竹香信息素裹着沐浴后的清冽漫过来,带着点不容拒绝的亲昵。下巴轻轻搁在你发顶,手臂松松环住你腰,动作没多用力,却把那种“贴贴”的慵懒感拉满,像只讨巧的狼,明明带着算计,却装得随性:“刚醒没力气?再靠会儿。”
你刚被他蹭得有点发困,就听见他低笑出声,指尖戳了戳你腰侧:“别睡了,有正事,昨天不是说去岁岁那蹭饭嘛,带你去蹭一口?”语气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带你蹭饭是给了多大的恩典,眼底却藏着点狡黠,早算准你不会拒绝。
你心里一动——之前托宁鹏岁帮忙繁育福宝宝,还没问过后续,正好可以去问问。
刚想开口,就见他挑眉,像是看穿了你的心思伸手捏了捏你耳垂,笑得更明显,“我就知道你会答应,正好,省得我再找理由哄你出门。”
你抓住他的手,忍不住弯了嘴角:“谁要你哄?我本来就想找宁鹏岁问福宝宝的事。”
“是是是,”冯林直起身,随手抓过搭在椅背上的黑袍,套衣服时动作利落,锁骨处的水珠还没干,“那赶紧起,去晚了该被他自己吃完了——上次他藏了半锅酱鸭,还是我翻他厨房找出来的。”说着,还冲你眨了眨眼,那点狡猾的劲儿藏都藏不住,显然早就把蹭饭的“攻略”摸透了。
庄园的门没关严,你跟着冯林推开门时,正撞见宁鹏岁蹲在院子里浇小番茄——青绿色的果子挂在藤上,他手里的水壶还滴着水,看见你们俩,耳尖先红了,手一僵,水壶差点砸在脚边。
“你们怎么来了?”他起身时还在拍裤腿上的土,语气硬邦邦的,却没说“滚出去”,显然早就习惯了这两人的厚脸皮。
冯林率先挤进门,往石桌旁一坐,还顺手抓了颗院子里晒的葡萄干:“来蹭饭啊,昨天不跟你说了?”说着还冲你使眼色,那点狡黠的劲儿藏都藏不住。你跟着凑过去:“顺便来看看你,还有……福宝宝。”
宁鹏岁的脸更红了,转身往厨房走,声音闷闷的:“没做你们的份。”可脚步却慢了半拍,显然是默认了。
饭桌上,青瓷碗里盛着酱鸭,油亮亮的,香气飘得满院子都是。冯林故意把碗往宁鹏岁面前递:“岁岁,我够不着酱鸭,帮我夹一块。”宁鹏岁皱着眉,却还是夹了块带皮的给他。你见状,也把自己的碗递过去,声音放软了点:“我也想要,要你夹的才香。”
这话一出,宁鹏岁的耳尖瞬间红透了,筷子都没放稳,手一抖,鸭皮掉在了桌上。冯林在旁边憋笑,肩膀一耸一耸的,宁鹏岁瞪了他一眼,又看向你,眼神里又羞又恼,却没真的生气。可架不住你和冯林一唱一和地逗他,一会儿要夹青菜,一会儿要盛汤,最后他实在扛不住,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青石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没长手吗?你们自己吃!”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往房间跑,连门都没关严,只留了道缝,能看见他躲在门后,耳尖还露在外面,红得像染了胭脂。
冯林咬着酱鸭,笑得直拍桌子:“别管他,一会儿就消气了——上次我抢他半块桂花糕,他也躲房间,最后还不是把剩下的都给我了。”说着还伸手去够盘子里的青菜,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你却没动筷子,盯着那道虚掩的门缝,心里软乎乎的。起身走到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板:“岁岁?”
门内传来闷闷的一声:“滚。”
你没走,反而贴着门板,声音放得更轻:“我就问问福宝宝的事,繁育得怎么样了?要是还没好,我再等等也没关系。”
这话落了没两秒,门内的动静顿了顿。接着,那道缝突然开大了点,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飞快伸出来,把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往你怀里一塞——是只粉白相间的福宝宝,闪着“三好”词条,软乎乎的,蹭得你掌心发痒。
“一起滚。”门“砰”地一声又关上了,门外还能听见他略显慌乱的脚步声,显然是躲回床上了。
你抱着福宝宝,指尖蹭过它软乎乎的耳朵,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冯林凑过来,戳了戳福宝宝的脑袋:“行啊,还真给你了——我上次要他帮我繁育,他说‘没空’,偏心眼。”
你没理他的调侃,只是抱着福宝宝,又往门板上靠了靠,轻声说:“岁岁,谢谢你。”门内没回应,却隐约听见布料摩擦的轻响,像是有人把耳朵贴在了门后。
阳光落在怀里的福宝宝身上,暖乎乎的。你低头看着它,忽然想起宁鹏岁在易感期时抱着你,呼吸温温的样子。